断脉族的篝火添了新柴,噼啪声里混着老者的咳嗽。石碑被摆在火堆旁,画像上的创世祖眉眼温润,左手握着令牌,右手轻抚母本树的根须,根须上的纹路竟与影后背愈合的图腾隐隐重合。
“创世祖说,生灭二气本是他的左右臂。”老者用骨杖指着画像,“后来他为了镇压怨息暴动,将左臂化作灭息封入地脉,右臂化作生息融入母本树,自己则成了连接两者的‘息桥’。”
阿烬突然摸着左眼:“那我左眼的灭息,是创世祖的左臂?”他又指了指影的胸口,“你身上的生息,是他的右臂?”
影的净怨令在掌心发烫,令牌上的生灭纹突然浮起,贴在石碑上。画像中的令牌竟也亮起,与净怨令的纹路严丝合缝,石碑“嗡”地一声,从裂缝里渗出金色的汁液,顺着纹路流淌,在地上汇成新的同源图——这次的图中央,多了个四瓣花的图案,花瓣上刻着四族的图腾。
“是共生之源的印记!”叶玄的金枝顶端金光暴涨,“创世祖早就知道,需要四族生息才能补全息桥!”
话音未落,母本树的方向突然传来龙吟般的震颤,众人赶到时,只见原本虚影状态的母本树竟凝出了半透明的树干,树皮上的纹路与石碑同源图如出一辙,树顶还结着颗拳头大的果子,果子里裹着团黑白相间的光——像极了影和阿烬的生灭二气。
“是‘生灭果’!”夜琉璃的伴生花突然扎根土壤,藤蔓顺着母本树的根须往上爬,“古籍说,这果子要万年才能成熟,熟了就能让生灭二气彻底融合!”
凌烬刚要伸手去够,果子突然爆开,黑白二气化作两只光鸟,绕着树顶盘旋。与此同时,雾林边缘的怨息再次暴动,这次不再是灰影,而是凝成了实体的怪物——它们长着冰鼠的脑袋、断脉族的躯干,骨刃上缠着烧融的锁链,嘶吼着冲向母本树。
“是怨息吞噬了之前的残魂,变得更强了!”渊和的冰息在树前凝成冰墙,冰墙却被怪物撞出蛛网般的裂痕,“它们的目标是生灭果的气息!”
一只怪物突破冰墙,骨刃直刺阿烬的左眼。影将阿烬推开,自己却被骨刃扫中腰侧,伤口处的灭息突然失控,竟在他手臂上凝成黑色的鳞片。
“影!”叶玄的金枝化作长鞭缠住怪物的脖颈,龙息顺着鞭身涌入,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鳞片却越收越紧,“它的鳞片能吸生息!”
阿烬突然扑到影身边,右眼的生息注入影的伤口:“生息能压灭息!”黑白二气在影的伤口处碰撞,竟炸出金色的火花,火花落在怪物身上,鳞片瞬间融化。
“原来如此!”凌烬的两仪火突然分化,一半裹着渊和的冰息,一半缠着夜琉璃的木息,“生息和灭息一起上,才能破它们的防!”
冰火交织的火焰网罩向怪物群,夜琉璃的藤蔓从地下钻出,缠住怪物的脚踝,叶玄的金枝则化作龙形,将漏网的怪物撞向火网。影和阿烬背靠背站在母本树下,生灭二气在两人周身形成漩涡,靠近的怪物一触漩涡就被撕成光屑。
激战中,一只漏网的怪物突然绕过火网,骨刃刺向母本树的树干。阿烬眼疾手快,用身体挡住,骨刃刺穿他的肩膀,怨息顺着伤口往心脏爬。他却笑着看向影:“现在……我们都有伤口了。”
影的眼眶一热,净怨令猛地按在阿烬的伤口上,自己的生息顺着令牌涌入。阿烬的灭息也同时反哺,两股力量在伤口处炸开,竟将怪物的骨刃震成齑粉,怪物本身则被黑白漩涡吞噬,化作一缕精纯的生息,飘向母本树的果子。
“它们的怨息……能被生灭二气净化成养料!”影恍然大悟,拉着阿烬冲向怪物群,“阿烬,跟我一起引漩涡!”
两人的生灭二气在战场中央形成巨大的漩涡,凌烬趁机将葫芦里的怨息灰团倒进去,漩涡瞬间扩大三倍,所过之处,怪物纷纷被卷入,化作生息滋养母本树。树顶的生灭果再次凝聚,这次的果子更大更饱满,果皮上还浮现出四族的图腾。
当最后一只怪物被净化,母本树突然剧烈摇晃,半透明的树干变得凝实,树叶上的露珠滴落在地,竟长出了新的龙鳞草、冰蝶花、焰心草和木灵藤——四族的圣草。
“成了!”凌烬瘫坐在地上,看着葫芦里剩下的最后一缕怨息,突然恶作剧般弹向叶玄,“给你的龙纹印记加点料!”
怨息刚靠近叶玄,就被他胸口的龙纹弹开,化作金粉融入圣草。叶玄笑着踹了凌烬一脚:“别闹,看看阿烬。”
阿烬的左眼已恢复黑白分明,他摸着母本树的树干,树干上竟映出他和影并排而立的影子,影子背后,是创世祖的虚影在微笑。
影的净怨令突然嵌入树干,母本树的根须顺着令牌蔓延,在他和阿烬的手腕上各缠了一圈,形成与生灭果同款的图腾。
“创世祖说,息桥补全了。”老者的声音带着哽咽,“以后,就靠你们守护生灭二气的平衡了。”
阿烬突然指着树顶的生灭果,果子里的光鸟正啄着果皮:“它们想出来。”
影和阿烬对视一眼,同时将生灭二气注入树干。生灭果“啪”地裂开,两只光鸟飞出,一只融入影的体内,一只钻进阿烬的掌心,两人身上的图腾同时亮起,与母本树的纹路彻底同步。
凌烬突然拍着葫芦大笑:“这下好了,以后怨息再闹事,咱们就开个‘净化流水线’,把它们全炼成生息!”
夜琉璃的伴生花突然结出颗紫色的果子,她摘下来塞进凌烬嘴里:“先尝尝这个,比冰浆果甜。”
凌烬嚼着果子,突然指着母本树的树根——那里的土壤里,藏着半块生锈的金属片,片上刻着的符号,既不是四族图腾,也不是断脉族的纹路,倒像是某种域外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