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本树的树根下,半块生锈的金属片泛着冷光。叶玄用金枝小心翼翼地将它刨出来,金属片边缘凹凸不平,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上面的符号歪歪扭扭,既不像刻上去的,也不像画出来的,倒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这玩意儿看着不像本地物件。”凌烬用两仪火燎了燎金属片,火苗竟变成诡异的紫色,“连火息都能变色,邪门得很。”
渊和的冰息覆在金属片上,冰层刚结成就开始冒泡,像被强酸腐蚀:“它在排斥生息,和怨息的性子有点像,但更……霸道。”
阿烬突然指着符号的拐角处:“这里的纹路,和息源晶里的怨息核心很像!”他左眼的灭息微微亮起,金属片竟随之震颤,“它在怕我的灭息!”
影的净怨令贴在金属片上,令牌上的生灭纹突然扭曲,像是在解读符号。片刻后,他眉头紧锁:“这上面的不是文字,是‘坐标’——指向焚天崖的火山深处。”
“焚天崖?”夜琉璃的伴生花突然收缩,“那里是凤族的圣地,火山底下压着万年前的‘烬火’,据说能烧毁一切生息,包括怨息。”
凌烬拍了拍胸脯:“正好,我去会会老家的火。”他刚要把金属片塞进葫芦,金属片突然挣脱,像块磁石般飞向影的胸口,贴在他生息最浓的地方,竟慢慢融入皮肤,只留下个淡淡的印记。
“它……它认主?”叶玄看得咋舌,“这破铁片还挺挑。”
影摸着胸口的印记,净怨令突然发烫:“它在催我们去焚天崖,好像那里有另一半残片。”
三日后,焚天崖的火山灰落在肩头,像撒了层热沙。凤族的守卫见到凌烬,先是一惊,随即躬身行礼:“少主,您怎么回来了?长老们正在祭火,说火山底下的烬火最近总在闹腾。”
“闹腾?”凌烬的两仪火突然躁动,与远处火山口的红光共鸣,“是不是有东西在底下搅动烬火?”
守卫刚要回答,火山突然喷发,不是岩浆,而是灰黑色的浓烟,浓烟中裹着无数火星,落地竟变成怨息怪物——这次的怪物长着凤族的翅膀,骨刃上缠着燃烧的锁链,嘶吼声里混着凤鸣。
“是怨息吞噬了烬火!”影的净怨令亮起,胸口的金属片印记发烫,“它们在模仿凤族的形态!”
一只翼展丈许的怪物俯冲下来,爪子抓向凌烬。凌烬的两仪火化作火盾,却被怪物翅膀上的灰火点燃,火盾瞬间变黑:“这火能烧我的火息!”
渊和的冰息突然浇在火盾上,冰火相撞炸出白雾,怪物被白雾呛得后退,翅膀上的灰火却更旺了。夜琉璃的藤蔓从地下钻出,缠住怪物的脚踝,藤蔓上的火焰纹路亮起,竟让怪物惨叫起来——原来她的木息里掺了焚天崖特有的耐火草汁液。
“这招叫‘以火克火’!”夜琉璃笑着拽紧藤蔓,“耐火草的汁液能让怨息的灰火反噬!”
叶玄的金枝化作龙形长鞭,缠住怪物的脖颈,龙息顺着鞭身注入,怪物的翅膀突然爆出金光,竟暂时压制了灰火。影趁机将净怨令掷向怪物的头颅,令牌穿过灰烟,精准地贴在它眉心,怪物身体一僵,翅膀上的灰火瞬间熄灭,化作一缕烬火飘向火山口。
“原来它们怕纯净的烬火!”凌烬恍然大悟,两仪火突然分化,一半引向火山口的红光,一半缠住身边的怪物,“叶玄,帮我把烬火引下来!”
叶玄的金枝插入火山岩,龙息顺着岩石蔓延,火山口的红光果然被引下,化作道火柱撞向怪物群。怨息怪物一触火柱就像冰雪遇阳,瞬间消融,只留下满地燃烧的锁链。
激战中,影胸口的金属片印记突然炸开,半块金属片从他体内飞出,与火山深处飘来的另一半残片在空中合二为一。完整的金属片发出刺目的光,在地上投射出全息图——竟是张域外星图,图上标注着无数光点,其中一个光点正对着焚天崖。
“是域外族群的坐标图!”阿烬的左眼亮起,看清图上的文字,“他们称自己为‘噬息族’,以吞噬生息为生,万年前曾和断脉族有过交易!”
话音刚落,火山深处传来巨响,一只巨大的怪物破土而出——它没有具体形态,就是团流动的灰火,核心处裹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上的纹路与金属片同源。
“是噬息族的‘息核’!”影的净怨令与金属片共鸣,“它才是操控怨息的幕后黑手!”
息核突然喷出灰火,将众人困在火圈里。凌烬的两仪火与火山口的烬火共鸣,竟在火圈中开辟出片空地:“阿烬,用你的灭息冻住它的核心!影,生息跟上!”
阿烬的灭息顺着地面蔓延,在息核周围凝成冰壳。影的生息紧随其后,冰壳上瞬间爬满藤蔓,将息核牢牢锁住。叶玄的龙息与夜琉璃的木息同时注入,冰壳与藤蔓交织,竟在息核外形成个四族图腾组成的囚笼。
凌烬深吸一口气,两仪火全部引向囚笼:“这招叫‘四象焚天’,送你回域外老家!”
火舌舔舐着囚笼,息核在里面疯狂挣扎,核心处的黑色晶石渐渐透明,露出里面蜷缩的噬息族本体——像只没有眼睛的小虫子。最终,晶石在烬火中爆裂,噬息族本体化作青烟,金属片也随之融化,融入火山岩中。
火山恢复平静,烬火重新变得纯净。凌烬坐在火山岩上,看着自己被灰火灼伤的手臂,突然笑了:“这下好了,以后谁再敢来焚天崖撒野,我就用烬火给它们‘消毒’。”
影摸着胸口消失的印记,净怨令上的生灭纹更加明亮:“噬息族只是先锋,星图上还有很多光点……”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夜琉璃塞了颗耐火草果实:“先别想那么多,尝尝这个,比冰浆果还酸。”
影咬了一口,酸得直皱眉,众人哈哈大笑,笑声混着火山的轰鸣,在焚天崖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