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全领域知识精通”(体验版)的林歌,生活似乎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依然瘫沙发,依然惦记着钓鱼,依然在霍姐催工时找出一百个理由推脱。
但一些细微的差别,还是在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比如,当钓友老方一边甩竿一边抱怨最近股市绿得让人心发慌,絮叨着各种听不懂的经济术语时。
平时只会“嗯嗯啊啊”敷衍了事的林歌,突然随口接了一句:
“央行近期调整准备金率,对市场流动性是短期扰动,长期看还是得关注产业升级板块的基本面。”
老方手里的鱼竿差点掉进水里,他瞪大眼睛看着林歌,像见了鬼一样:
“林……林歌?你……你啥时候懂这个了?你连K线图都看不懂的吧?”
林歌自己也愣了一下,刚才那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脑子里有个自动应答程序。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
“啊?我瞎说的,昨晚睡不着看电视财经频道,跟着瞎学的名词儿,方哥你别当真。”
老方将信将疑,但看林歌又是一副“我是废物别理我”的标准瘫软表情,也就摇摇头,只当是巧合。
又比如,慕容雪来他家,难得放松地看一部文艺片,片子涉及一些冷门的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典故。
慕容雪正微微蹙眉,努力理解剧情,旁边的林歌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糊地点评:
“这个隐喻手法借鉴了波提切利《春》的构图,但导演想把维纳斯的神性解构成现代女性的焦虑,有点刻意了。”
慕容雪猛地转过头,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歌?你……你怎么会知道波提切利?”
林歌啃苹果的动作僵住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破知识库怎么还带自动剧透的?
他赶紧装傻:
“波提切利?啥波提切利?
我说的是……是那个……剥提切梨!
对!我新研究的水果切法!
就是把梨子剥了皮切块,比直接啃更摆烂……不是,更优雅!”
慕容雪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眼神从震惊变为探究,最后化作一丝无奈又好笑的柔情。
她伸出手,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苹果屑:
“笨蛋,不想说就算了。
不过……你有时候真的会冒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林歌干笑两声,心里把系统骂了一百遍。
这奖励哪里是奖励,分明是给他平静的摆烂生活埋雷!
他现在连随口聊天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精通”了某个领域,吓坏身边的人。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个“体验版”似乎还有成长性。
他发现自己偶尔发呆的时候,那些知识碎片会不由自主地组合、推演,产生一些新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念头。
比如看着窗外下雨,他会瞬间想到全球水循环系统对气候模型的影响,进而联想到某个小岛国正在面临的海平面上升危机……
“打住!打住!”
林歌每次都会强行中断这种思考,
“我是要摆烂,不是要当爱因斯坦!
系统,你这奖励有问题!
严重干扰了我的核心业务!”
【叮!提示宿主,“全领域知识精通”为被动增益状态,旨在提升宿主对世界的底层理解力,并不会强制宿主进行学术研究。
请宿主保持本心,知识仅为工具,摆烂才是目的。】
“工具?我看它像个捣蛋鬼!”
林歌愤愤不平,
“我现在连看个漫画都会下意识分析分镜和叙事结构了!这还怎么无忧无虑地当个废柴?”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以前,他的“摆烂”是发自内心的无知和懒惰,是纯粹的。
现在,他脑子里装了这么多东西,仿佛站在了一个更高的视角,再看自己过去的“摆烂”,似乎有点……变味了?
他第一次对系统产生了强烈的怨念。
这哪里是奖励,这分明是温水煮青蛙,是想把他从一条快乐的咸鱼,变成一条……
有思想的咸鱼?
可咸鱼要思想有什么用?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晒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