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疗帐篷里，阳光从布帘缝隙照进来。周子悦睁开了眼睛，瞳孔是淡紫色，呼吸平稳。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没有伤口，但还残留着虚弱感。
陈岩坐在床边，一直盯着轩辕剑。剑身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信号。他抬头看她：“你醒了。”
“剑……还能响。”她的声音很轻，但说得清楚。
陈岩站起身，将轩辕剑握在手中。剑柄传来熟悉的震感，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远处某种共鸣。他知道，那把剑和她之间的联系还在。
帐外传来脚步声。唐三掀开帘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魂导器记录板。“戴沐白醒了，说要参加演练。”
“他的手臂还没好。”小舞跟在后面，耳朵竖着，“医生说至少要静养三天。”
“他说等不了。”唐三把记录板递给陈岩，“刚才系统收到了新数据流，决赛第一轮抽签结果出来了。对手是狂犀战队，三人全是魂王。”
陈岩低头看着板上的信息。狂犀战队擅长冲撞压制，战斗风格粗暴直接。这种打法最怕的就是节奏被打乱。
“那就用剑阵。”他说。
“你现在一个人撑不住那种强度。”小舞皱眉，“上一场你差点被追魂针打中，全靠子悦反应快。”
“不是我一个人。”陈岩看向床上的周子悦，“是四个人。”
周子悦扶着床沿坐起来，脚踩在地上。她的腿有点软，但她没让人扶。她走到陈岩面前，伸出手：“让我试试。”
陈岩点头。轩辕剑横在两人之间。片刻后，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剑尖延伸而出，另一端连接到她掌心。创世神剑的虚影浮现半寸高，摇晃了一下，稳住了。
“可以。”她说。
唐三记录下波动数值。“同步率只有67%，低于安全线。但能量通道建立了。”
“够了。”陈岩收剑入鞘，“现在去训练区。”
戴沐白已经在场地上等着。右臂缠着绷带，吊在胸前。他看见他们过来，咧嘴一笑：“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得磨到中午。”
“你这样能站稳就不错了，别想着打架。”小舞走过去拍他肩膀。
“我不用动手，只要站对位置就行。”戴沐白指了指地面画出的四个点，“你说的那个阵法，缺一个角都不行吧？”
陈岩拿出经验升级系统的界面投影，调出模拟推演画面。四人围成菱形站位，以他为起始点，剑气牵引周子悦的创世神剑形成交叉轨道，唐三提供控场支持，戴沐白作为阵眼承受反冲力。
“启动需要三秒。”陈岩说，“这三秒内不能被打断。小舞负责干扰，唐三控距，戴沐白稳住节奏，子悦跟我同步出剑。”
“听起来像玩命。”戴沐白笑了一声，“我喜欢。”
第一次演练开始。陈岩拔剑，剑气划出弧线。周子悦抬手，创世神剑虚影升起。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空气出现扭曲波纹。唐三释放蓝银皇缠绕假想敌，小舞瞬步移动制造空档。
就在第三秒，周子悦身形一晃，创世神剑虚影降了半寸。阵型崩解，能量回流冲击陈岩手腕，他后退两步才站稳。
“不行。”周子悦喘气，“魂力跟不上。”
“再来。”陈岩擦掉手心的汗。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七次演练结束，同步率终于提到82%。四人站在原地喘息，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可以用了。”陈岩说。
擂台战当天。狂犀战队三人踏上东区一号擂台时，全场响起轰鸣。队长身高两米，背负重锤，两个队友手持双斧，气势逼人。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瞬间，对方队长怒吼冲锋，两翼队员跃起包抄，目标直指陈岩。
唐三一步上前，蓝银皇藤蔓缠住左侧敌人脚踝，将其拖拽减速。小舞闪身切入中间，一脚踢中右侧敌人膝盖，迫使他变向。
就是这三秒。
陈岩低喝：“起阵！”
轩辕剑离手飞出，在空中旋转一周，剑气拉出银线。周子悦双手合十，创世神剑虚影升至头顶，迎着银线交叠成十字。戴沐白咬牙踏前一步，白虎金刚便强行激活，魂力灌入阵眼。唐三双手压地，蓝银皇化作电网封锁外围。
四人魂环同时亮起。
刹那间，九道螺旋剑气从十字中心爆发，呈扇面向外扩散。狂犀战队三人武器当场断裂，身体被气浪掀飞，齐齐撞出擂台边缘，砸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全场安静。
观众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道光闪过，三个魂王就被扫下了台。
裁判愣了几秒才举起令旗：“史莱克学院胜！”
陈岩收回轩辕剑，剑身微颤。他转头看周子悦，她脸色发白，膝盖弯了一下，被小舞及时扶住。
“你怎么样？”小舞问。
“没事。”周子悦摇头，“就是有点累。”
唐三走过来检查系统记录。“剑阵运行正常，但在第三轮旋转时出现了0.3秒的能量断层。如果不是对方实力不够强，这一瞬足以让整个阵型崩溃。”
“我知道。”陈岩盯着轩辕剑的剑刃，“问题出在传导节奏上。我的出剑速度比预设快了半拍，子悦的回应慢了。”
“不是你的问题。”周子悦抬头，“是我魂力不稳定，跟不上你的频率。”
小舞突然插话：“岩哥，我刚才看到轩辕剑飞到最高点的时候，轨迹偏了一下，像是被人拉了一把。”
“领域干扰？”唐三皱眉。
“不像。”陈岩回想那一瞬的感觉，“更像是内部卡顿，像齿轮少了一齿。”
戴沐白靠在栏杆上，喘着气说：“下次练的时候，把节奏放慢一点。我们不一定非要追求速度。”
陈岩点头。他看向三人：“明天还有十六强抽签。这次赢了，不代表以后也能赢。我们要做到，不用说话也能合阵。”
四人站在擂台边缘，没有离开。远处抽签台还未开启，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场地。
阳光洒在五人身上。陈岩握紧剑柄，余光瞥见轩辕剑的剑脊闪过一丝微光。那光不是来自太阳，而是从剑身内部渗出，一闪即逝。
周子悦忽然抬头，望向东南方向。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陈岩察觉到了。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边是密林入口，树影深处有一块石碑静静立着，表面光滑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