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东南方吹来,带着铁锈味。
陈岩收回手,五指松开又握紧。他转过身,对身后四人说:“走。”
戴沐白皱眉:“现在就去?”
“越晚越被动。”陈岩迈步向前,“那地方等我们很久了。”
唐三点头,收起玉简。小舞一把拉住周子悦的手腕,把她护在自己身侧。周子悦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创世神剑的剑鞘。剑身微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五人穿过密林边缘,脚下的土地逐渐变得坚硬发黑。树木稀疏起来,枝干扭曲,树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纹路,像干涸的血迹。
“到了。”陈岩停下。
前方是一片荒地,地面裂开数道深沟,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灰烬。远处一座残破石门半埋在土中,门上刻着模糊的杀字,边缘布满刀痕。
“杀戮之都外围。”唐三低声,“这里曾是远古战场。”
“适合特训。”陈岩取出一块玉简,快速扫过地形数据。系统界面弹出:【环境评估完成】【符合高强度实战模拟条件】
他抬头看向周子悦:“你的魂力频率还在波动。”
周子悦点头:“我能撑住。”
“不行。”陈岩打开经验升级系统的监控模块,将她的魂力波段设为优先监测项,“小舞,贴身守她。一旦异常,立刻中断训练。”
小舞竖起兔耳,耳朵轻轻抖动:“交给我。”
“唐三负责记录所有战斗数据。”陈岩继续下令,“戴沐白主攻近战压制,我要看到极限状态下的反应速度。”
戴沐白咧嘴一笑:“终于能放开打了。”
“这不是演习。”陈岩盯着他,“敌人不会给我们重来的机会。”
众人散开站位。陈岩拔出轩辕剑,剑尖点地。系统提示:【实战特训模式启动】【目标:猎杀魂兽,积累战斗经验】
第一波袭击来自左侧。
草丛炸开,三只疾风狼冲出,獠牙外露,双眼泛绿。戴沐白低吼一声,白虎武魂瞬间附体,一拳砸向中间那只。
狼群分散。右侧一只直扑周子悦。
小舞瞬间闪身拦截,一脚踢中狼颈。狼身翻滚,未落地就被唐三的蓝银皇缠住,狠狠抽向地面。
第三只速度最快,已逼近陈岩侧翼。
陈岩不动。直到利爪离肩不足半尺,他才猛然转身,轩辕剑横斩而出。
剑光一闪。
狼头飞起,尸体倒地。鲜血溅在陈岩脸上,温热。
他低头看去。狼尸胸口裂开一道口子,一道猩红光芒正从伤口逸出,被轩辕剑自动吸入剑身。
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高强度死亡怨念】【符合条件】【杀神领域(初级)已解锁】
空气骤然变冷。
以陈岩为中心,十米范围内的草木迅速枯黄。地面灰烬被无形之力掀起,悬浮空中。一股压迫感扩散开来,连远处的戴沐白都停下动作,回头看来。
“这气息……”戴沐白眯眼,“不对劲。”
他走近几步,伸手探向那片区域。指尖刚触碰到边缘,皮肤立刻出现一道细小割痕,渗出血珠。
“不是杀气。”他说,“是领域。”
唐三迅速调出记录仪:“和白虎领域完全不同。没有魂力波动,更像是……纯粹的死亡意志。”
陈岩站在原地,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眼前画面突然扭曲。他看见枪口喷火,战友倒下,自己胸口炸开血洞。耳边响起爆炸声、惨叫、无线电杂音。他跪在泥地里,血从嘴里涌出。
“陈岩!”有人喊。
他感觉手腕被抓住。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体内,七彩光晕从接触点扩散。
幻象消失。
周子悦正抓着他的手,眉头紧锁:“你刚才停住了呼吸。”
陈岩喘了口气,甩掉残留的眩晕感。他看向轩辕剑,剑身表面浮现出一层薄薄的血雾,缓缓旋转。
“杀神领域……”他低声道,“靠死亡激活。”
“但你现在控制不了它。”唐三合上记录仪,“刚才三十秒内,你的心跳降到每分钟四十次,接近休克状态。这领域会吞噬使用者的意识。”
“那就练。”陈岩抬头,“我不可能在决赛时失控。”
“你疯了?”戴沐白瞪眼,“这种东西也能硬练?”
“我当兵时每天都在练这个。”陈岩握紧剑柄,“怎么在死人堆里保持清醒。”
没人再说话。
陈岩走向荒地中央,剑尖划地,画出一个圆圈:“一组两人,轮替进攻。目标是逼我维持领域开启状态,同时保持行动能力。”
“我先来。”戴沐白跨步上前。
战斗开始。
戴沐白化作白虎,扑击迅猛。陈岩不退,主动迎上。轩辕剑挥动,血雾领域展开,白虎撞入其中,动作明显迟滞。
“果然有效。”唐三记录,“领域内敌方速度下降百分之三十五。”
陈岩趁机反击,一剑劈向虎腿。戴沐白翻滚避开,落地后甩头:“里面空气像刀子,呼吸困难。”
“换人。”陈岩收剑。
小舞跳入场中,身形灵活。她不正面攻击,绕圈游走,寻找破绽。突然加速,双臂成爪直取咽喉。
陈岩抬剑格挡,领域收缩集中。小舞被震退两步,兔耳虚影晃动。
“太硬了。”她说,“打不进去。”
“再来。”陈岩调整呼吸。
第三轮唐三上场。蓝银皇如鞭抽打,配合八蛛矛突刺。陈岩左挡右架,领域始终维持。但在一次闪避时,脚下踩到碎石,身体失衡。
领域瞬间减弱。
唐三抓住机会,蓝银皇缠住他右腿,用力一拉。陈岩摔倒在地,轩辕剑脱手。
血雾消散。
“结束。”唐三松开蓝银皇,“你撑了四分十三秒。比第一次多了一倍时间。”
陈岩坐起,捡回剑。剑身上的血雾比之前稳定许多,不再随意飘散。
“还不够。”他说。
周子悦走上前:“你每次开启领域,创世神剑都会共鸣一次。我在想……是不是两种力量可以互相平衡?”
“你是说,用创世之力压制杀神领域的反噬?”
“试试看。”周子悦拔出创世神剑,剑尖轻点轩辕剑脊。
两剑接触瞬间,七彩光流顺着剑身流入轩辕剑。血雾微微颤动,随后变得柔和。
陈岩握住剑柄,再次催动领域。
这一次,幻象没有出现。视野清晰,心跳平稳。
“成功了?”小舞问。
“暂时压制。”唐三看着仪器,“反噬风险降低百分之六十,但不能持久。创世神剑的能量消耗很快。”
周子悦收回剑,脸色略显苍白:“我能撑十分钟。”
“够了。”陈岩站起身,“接下来加大强度。我要在决赛前做到自由切换,不依赖外部支援。”
“你打算一直用这招?”戴沐白问。
“不是打算。”陈岩看向密林深处,“是必须。”
夜幕降临。
篝火未燃。五人围站在空地中央。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音。
陈岩立于最前方,轩辕剑斜插地面。血雾如薄纱般缠绕剑身,随呼吸起伏。
他的左手放在剑柄上,右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抽动,像是在计算下一击的角度。
戴沐白盯着那层血雾,忽然开口:“你这条路……和我们都不同。”
陈岩没回答。
远处树影间,一双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