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柔双手接过那冰凉的瓷瓶,欣喜地跪在地上,恭顺回应:“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凡柔定不负所望。”
“嗯,是个懂事的。”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徐凡柔姣好的面容上,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记住,机会哀家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下去吧,好生准备。”
“是,凡柔告退。”
徐凡柔福了福身,缓缓退了下去。
高嬷嬷望着那女子的背影,眉心微蹙:“那凝华膏千金难求,就这么送给一个没名没份的女子。”
太后敛了眉眼,轻笑道:“心疼什么?宫中禁用迷香,唯有这凝华膏不算违禁物,又有调情之效,从前先帝后宫,多少女人靠这东西争宠。”
“若徐氏真是个争气的,能分走那狐媚子的独宠,也算哀家这东西,没白送。”
忆起往昔勾心斗角之事,高嬷嬷叹了句:“独宠虽有失公允,但能让后宫清净不少,从前先帝雨露均沾,太后可没少受委屈。”
高嬷嬷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跪下。
“是老奴僭越了,不该非议先帝。”
太后并不恼,只深深叹了一声,扶起高嬷嬷。
“你说得不错,哀家虽厌恶虞氏专宠,可不得不说,能得一心人,倒也让人羡慕。”
“可哀家是太后,必须为陛下的前程和江山社稷考虑,不能看着他踏入歧途,越走越远。”
高嬷嬷小心试探:“老奴瞧着,陛下与她情投意合,倒也不失为一对璧人,况且那女子平民出身,将来不会有外戚干政的风险,太后何不试着接受?”
太后蹙眉:“她若只是个商贾出身倒也好说,封个才人婕妤,哀家都不会有意见。”
“可她是林家未过门的妻子,婚约在身时就与陛下不清不楚,这事若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
“所以陛下对外宣称,说她是开元寺出家的圣女,这样一来,将来给她位分,便不会有老臣说三道四,顶多嘲笑陛下连尼姑都不放过。”
太后冷笑:“朝臣又不是傻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打着出家的幌子,逼她退婚,再把人抢进宫。”
“他这是在效仿唐明皇,真是好的不学,尽学些糟粕。”
殿外徐公公求见,说陛下命他送来一份寿宴宾客名单,请太后过目。
高嬷嬷接过名单,交给太后。
徐公公又道:“陛下还托奴才给您带句话,说安国公已被拿入大牢,不日便要抄家问斩。”
“什么!他竟做得如此绝?”
徐公公不敢置喙什么,恭谨告退。
高嬷嬷道:“听闻,是因安子圣绑架了虞氏,才闹成这样。”
太后冷笑:“陛下觉着安国公是哀家的人,早想动安家,不过是借着虞氏的由头罢了。”
“罢了,前朝之事哀家插不上手,也不该再插手,只能替陛下管好后宫。”
......
长乐宫。
御膳房将今夜晚膳,送至寝宫。
彼时,夜溟修着玄色寝衣坐在案几前,十几道菜品摆上来,都是虞卿卿爱吃的。
如今御膳房每日膳食,都按虞卿卿喜好,夜溟修说不用考虑他。
虞卿卿想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他起身来到屏风前,望着红纱后的朦胧身影,低声问道:“洗完了吗?”
“快了。”虞卿卿嗓音有些哑。
夜溟修提醒她:“晚膳来了,别耽搁太久。”
“陛下先吃,民女随后就来。”
虞卿卿靠在浴桶内清洗身体,白皙玉肌挂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才浅下去没几日,又叠加了很多刚印上去的红痕。
“要不要朕帮你洗?”
夜溟修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很正经,一点都不像刚与她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不用......”
虞卿卿羞红着脸,心里一紧,他可千万别进来。
“那你快些,等会菜该凉了。”
听到夜溟修离开的脚步,虞卿卿才舒了口气。
不让夜溟修进来,不是害羞。
而是因为,她正小心翼翼按压自己的小腹。
这是上次那个被夜溟修处死的姜嬷嬷,教她的避孕手法。
自从她又一次逃跑被抓,夜溟修就没再提过,给她避子汤的事。
他不提,她也不敢问,怕问多了惹怒他,他又要想出新花样。
她真的不想怀上夜溟修的骨肉,至少现在是不想的,只能在每次欢愉后,用这种方式,悄悄给自己避孕。
直到干净了,虞卿卿才唤来雅月,重新给她换了一桶水。
雅月服侍她擦干身体,给她换上一件半透明轻纱质地寝衣。
虞卿卿脸色羞红:“有没有正常的寝衣?”
雅月无奈:“陛下说只能穿这件。”
她今日一早才回京城,一个月没见到雅月,此刻才终于有机会和她说上话。
“我爹娘还好吧?”
雅月点点头:“姑娘放心,他们都很好。”
夜溟修虽然用虞卿卿的爹娘威胁她,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还是派了亲兵,一路护送他们从洛阳回到京城。
“他们有没有问你,陛下的身份。”
“问了,奴婢只说陛下是大理寺卿,没敢多说什么。”
虞卿卿松了口气:“那就好,先别让他们知道陛下的身份,否则他们一定会担心我。”
回到案几前。
上面摆满各色虞卿卿爱吃的菜品,她刚一坐下来,就被夜溟修拉住手腕。
重心不稳,一下跌进他怀里。
夜溟修盘膝坐在软榻上,虞卿卿坐在他腿上,娇软身躯靠在他怀里。
“想吃什么,朕喂你。”
他一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执起银箸,夹了一道虞卿卿爱吃的菜,放到她碗里。
虞卿卿缩在他怀里,有些不知所措,脸颊泛红:“吃个饭,也要这样抱着吗?”
夜溟修温热的唇抵在她耳边,眸中满是餍足后的温柔。
“怎么就不能抱,朕就喜欢抱着你。”
他剥了一只琥珀虾,喂到虞卿卿嘴边。
和夜溟修在床榻上体力运动那么久,这会的确饿了,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看着她大快朵颐,夜溟修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句:“方才怎么洗那么久?莫不是背着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