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
她故意娇羞地软声细语:“还不是陛下太坏了,给民女身上印了那么多痕迹,洗都洗不掉。”
夜溟修附在她耳后轻声道:“你是朕的女人,当然要烙上朕的痕迹。”
他没再追问沐浴之事,虞卿卿悄悄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怀疑她,在搞其他小动作吧?
千万别被他发现了,上次偷喝红花避孕的惨痛后果,还历历在目。
用过晚膳后,夜溟修命人从库房端来一件贡品,是一个通体莹润的邢窑白瓷。
虞卿卿不解:“这是?”
“大后日是太后寿宴,兴庆宫摆设宴席,你随朕一道赴宴。”
“太后喜欢贵重瓷器,这是以你的名义,赠予太后的寿礼。”
虞卿卿有些犹豫:“太后那般厌恶我,民女还是别去她老人家寿宴上,碍她的眼了。”
夜溟修握住她的手。
“就是因为她不喜欢你,朕才要带你去,该让太后多了解你一些,她会接受你的。”
虞卿卿很清楚,太后不喜欢她,是因她臣妻的身份。
只要带着这个身份,哪怕她已退婚,和侯府再无瓜葛,太后也不可能喜欢她。
“还需要蒙着脸吗?”
“不必,这次是家宴,没有外臣,只有秦相在。”
虞卿卿有些紧张:“秦相不会认出我吗?”
“他与林家并无交情,怎会认得你?”
夜溟修披上外袍:“朕要去前殿批阅奏折,你先睡,不用等朕。”
“这么晚,还要批阅奏折?”
夜溟修笑了笑,搂住虞卿卿的腰,拉她入怀。
“舍不得朕走?”
虞卿卿垂眸:“民女可不敢耽误陛下正事,否则太后只会更加不喜。”
夜溟修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拉到金丝笼前。
“快进去睡。”
虞卿卿怔在原地:“还要关进去?”
夜溟修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为什么非要把她锁进去?
她人就在他的寝殿,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宫人和暗卫盯着她,插翅也难逃。
他到底在怕什么?!
夜溟修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声音温柔又不容置疑。
“如果朕批完奏折回来,看到你没有乖乖待在笼子里,就把你弄醒,今夜你就别想睡了。”
赤裸裸的威胁,让虞卿卿不寒而栗。
她只好乖乖被他拉进笼子,躺到柔软的床榻上。
乌黑的眸子泛起莹润的水雾,湿漉漉的楚楚可怜。
“要关到什么时候?”
夜溟修挑起她的下巴:“关到你接受朕的心意为止。”
否则,难保哪一天,她又在袖口藏蒙汗药,将看守她的宫人都迷晕,然后逃之夭夭。
这丫头实在是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那晚,虞卿卿独自睡在床榻上,看着豪华的金丝笼内饰,心里不停地骂夜溟修这个疯批暴君。
骂着骂着就睡着了,许是舟车劳顿,一路上都没休息好,这一夜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虞卿卿是被脸上一阵酥痒感弄醒的。
一睁眼,就对上夜溟修那种俊美无俦的脸。
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正对着她眼睛上方描描画画。
“陛下怎么没去上朝?”
“已经下朝了。”
她这才注意到,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陛下在给我画眉?”
她终于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了。
夜溟修眸色格外认真,对着虞卿卿的绣眉,细细描画,生怕一不小心画歪了,比他批阅奏折时还要专注。
“西域进贡的螺子黛,今年只有两个,送你一个。”
虞卿卿起身想谢恩,却被夜溟修按住:“别动,画歪了。”
被他这样一说,虞卿卿不敢动了,躺在榻上,任由他在自己眉毛上施展画功。
好不容易画好了,夜溟修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去照照镜子。”
虞卿卿起身推开笼门,正要坐到镜子前,雅月端着一盆水走进来,准备服侍她洗漱。
一看到她,雅月立刻惊呼:“姑娘,您这眉毛怎么画得这么丑?”
夜溟修:“......”
虞卿卿一听这话,赶紧坐到镜子前。
就见原本秀气的两条柳叶弯眉,被夜溟修画得像两条扭曲的毛毛虫。
“!!!”虞卿卿。
她一脸怨念地望着夜溟修,噘起嘴巴:“陛下故意的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画丑,让她没脸见人,这样她就不会偷偷跑出去了。
夜溟修真不是故意的,他从未给人画过眉,第一次画,实在是没经验。
“朕觉得还好啊。”
“这叫还好?都丑成什么样了?雅月,快过来帮我擦掉!”
雅月走过来,用清水擦了半晌,才终于抹掉浓重的痕迹。
然后拿起螺子黛,一点一点,仔细为虞卿卿重新画上眉线。
夜溟修全程在旁围观,仔细观察学习雅月的手法。
原来要这样画,他看懂了。
“雅月,你下去,剩下那根眉毛,朕来画。”
雅月手抖了一下,为自家小姐的眉毛捏了把汗。
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夜溟修一手托起虞卿卿的脸颊,另一手重新拿起螺子黛。
还没开始画,虞卿卿就挣扎着往后躲。
夜溟修将她按在梳妆台上,倾身压上去。
“朕保证,这次一定能画成功。”
“不行!我不信!”
夜溟修见她挣扎,只好放下螺子黛,眸中浮起玩味的笑。
“不画也行,让我亲一下。”
说完,没等虞卿卿反应过来,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两只手攀在他肩上,被他握住,举过头顶。
他撬开她的唇缝,攻城略地的强势,让她渐渐招架不住。
唇齿间溢出挣扎的娇、喘:“不是说......只亲一下吗......”
夜溟修这才放开她,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笑了笑:“亲一下怎么够?”
虞卿卿趁势推开他,怕他吻得动情,她可不想一大早起来,又被他拖回床榻上。
当日下午,夜溟修带她去御花园放风筝。
风筝飞到河对岸,夜溟修去捡,虞卿卿就在岸边凉亭,坐着等他。
却听身后传来徐凡柔得意的声音。
“陛下赏赐的螺子黛,真是个好东西,春梅,你看我今日这眉毛,是不是画得比平日都要美?”
虞卿卿回身,就见徐凡柔提着个食盒,挽着婢女的手,从旁经过。
见到她时,徐凡柔停下脚,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不是虞姐姐吗?”
徐凡柔故意用纤纤素手抹了一下眉毛,在向虞卿卿炫耀。
“今年进贡的螺子黛只有两个,陛下赏了姐姐一个小的,另一个大的赏给我了,姐姐不会生气吧?”
虞卿卿没说什么,只淡淡地回了句:“不会。”
徐凡柔故意捻着帕子掩唇轻笑:“姐姐如今身份尴尬,能得个小号螺子黛,已是天大的福分,就别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
却听身后忽然传来夜溟修不悦的声音。
“朕何时赏过你螺子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