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农场的生活,远比傻柱想象中更加残酷和黑暗。这里没有四合院里的勾心斗角,只有最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和无处不在的压抑。繁重的体力劳动、粗糙不足果腹的食物、管教时不时的呵斥,这些都还只是开胃菜。
傻柱初来乍到,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性子直楞,不懂这里的“规矩”,很快就成了某些老油条和牢头狱霸眼中的肥羊。他的饭菜经常被抢,铺位被挤到最差的位置,稍有不从,便是拳打脚踢。他试图反抗过一两次,但双拳难敌四手,换来的只是更凶残的围殴和管教加重处罚的关禁闭。
身体的痛苦尚能忍受,但精神上的屈辱却如同毒虫般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同一个监舍里一个绰号“刀疤”(并非少管所那个,但同样凶恶)的老犯人,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这“刀疤”据说进来前就是个横行乡里的恶霸,身上背着人命,在农场里也是没人敢轻易招惹的角色。
起初,“刀疤”只是言语上的骚扰和手脚上的不干净,傻柱都强忍着恶心躲开了。但傻柱的忍让,在“刀疤”看来更像是某种默许和怯懦。终于,在一个深夜,其他犯人要么沉睡,要么假装沉睡的时候,“刀疤”带着两个帮手,将傻柱堵在了厕所的角落。
“傻柱,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粮票’花花?” “刀疤”咧着一口黄牙,淫邪的目光在傻柱身上扫视。
傻柱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我没有。”
“没有?”“刀疤”逼近一步,带着一股难闻的口臭,“那就用别的抵!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让哥痛快痛快,以后在号子里,我罩着你!” 说着,一只粗糙肮脏的手就朝着傻柱的裤裆摸去。
傻柱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极致的恶心和愤怒直冲头顶!他猛地打开“刀疤”的手,低吼道:“滚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色一沉,对两个帮手使了个眼色,“按住他!”
三人一拥而上,将傻柱死死按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傻柱拼命挣扎,但他饿了好几天,体力不济,又被三人压制,根本挣脱不开。“刀疤”狞笑着,开始撕扯他的裤子。
“放开我!畜生!王八蛋!”傻柱目眦欲裂,屈辱的泪水混着汗水流下。他能感觉到冰冷的空气触及皮肤,能感觉到那令人作呕的触碰……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绝望笼罩了他。他想到了易中海的欺骗,想到了秦淮茹的背叛,想到了许大茂的嘲讽,想到了自己这荒诞又失败的一生……难道最后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承受这种非人的屈辱吗?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抵抗,意识趋于模糊的时候,白天妹妹何雨水那张充满怨恨和决绝的脸,以及那字字诛心的话语,如同最后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把我全毁了!”
是啊……他毁了雨水……他毁了所有人……也毁了自己……他活得像个笑话,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连最后的尊严,都要被这样践踏吗?!
不!!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无尽屈辱、愤怒、绝望和最后一丝血性的狂暴力量,如同火山般从傻柱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
“啊——!!!”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被压制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一下子挣开了一人的束缚!他根本不去想后果,不去想会不会被打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拼了!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他猛地转过头,一口死死咬在了正按着他肩膀的那个犯人的手臂上!
“啊!!”那犯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鲜血瞬间涌出!
“刀疤”和另一个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反抗惊呆了!
趁此机会,傻柱如同疯虎出笼,不管不顾地朝着“刀疤”扑去!拳头、指甲、牙齿……所有能用的武器全都用上!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是拼命地攻击!一拳砸在“刀疤”鼻梁上,听得咔嚓一声!指甲在他脸上抓出深深的血痕!甚至还想张嘴去咬“刀疤”的喉咙!
“疯子!他是个疯子!!”“刀疤”被打懵了,他没想到平时看似忍气吞声的傻柱爆发起来如此可怕!脸上火辣辣的疼,鼻血狂流,吓得他连连后退。
另一个犯人想上来帮忙,被傻柱回身一脚狠狠踹在肚子上,疼得蜷缩在地。
厕所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值班的狱警。急促的哨声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住手!统统住手!”几名手持警棍的狱警冲了进来,看到里面扭打在一起、满脸是血的几人,尤其是状若疯魔、眼神血红、还在不停攻击的傻柱,立刻上前强行将他们分开。
傻柱被两个狱警死死按在地上,但他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惊魂未定的“刀疤”,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恨意,让久经场面的“刀疤”都感到一阵心悸。
“报告政府!何雨柱他疯了!他咬人!他想要杀人!”“刀疤”捂着脸,抢先告状,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被按在地上的傻柱,听到“刀疤”的诬陷,猛地抬起头,脸上混合着血污、泪水和疯狂的扭曲表情,嘶声吼道:“是他!是他们想搞我!!” 他挣扎着,试图指向“刀疤”,但因为被死死按住,动作显得徒劳而悲愤。
狱警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和几人身上的伤,尤其是“刀疤”那明显被咬掉一块肉的手臂和塌陷的鼻梁,眉头紧锁。他们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在这种地方,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但像傻柱这样反抗如此激烈、几乎以命相搏的,却也少见。
“全部带走!关禁闭!严加审查!”带队的狱警冷声下令。
傻柱被粗暴地拖了起来,他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刀疤”,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知道,这次反抗,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禁闭、加刑……甚至可能被打个半死。
但他不后悔。
在被拖出厕所的那一刻,他仰起头,看着走廊上方那盏昏暗的、如同他人生一般毫无希望的灯,突然发出了一阵嘶哑而悲凉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绝望。
他,四合院曾经的“战神”何雨柱,最终在这人间炼狱里,用最疯狂、最惨烈的方式,扞卫了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点——属于男人的、可怜的尊严。尽管这尊严,沾满了血污,并可能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但这破碎而绝望的灵魂,至少在这一刻,不再选择屈辱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