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从楼上下来时,那两两一对儿打情骂俏的画面看的人好不温馨。
沈母当即幸福的笑了,“孩子们都回来了就开饭吧,今天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尤其是珍珍。”
说着话的功夫路珍予被沈母带进餐厅,满桌可口菜肴里,有几道确实是她小时候常喜欢吃的。
一家六口陆续落座,有了长辈在,四人中尤其是那俩魔丸,肉眼可见的收敛了不少。
饭桌上沈父时而问问儿子工作上的事儿,时而督促路珍予多吃点。
沈母给她夹了不少的虾,旁边的沈父跟着说:“前两天你妈还跟我讲,说上次没亲手给你做顿好吃的人就回婆家了,为这事儿心里难受了半个月,凌晨两点现爬起来腌虾煲参汤,我说她神叨,她说你最爱吃这个火候的,多吃点。”
沈母朝丈夫划拉两下手,略有难为情的嗔怪他,“当孩子面说这些干什么,珍珍打小心细,你这一说完她保准以后再不告诉我喜欢吃什么了。”
沈父被教育的恍然大悟,五十多岁的人难得露出孩童一面,拍了下嘴,“我的错,我粗心了,贝珍就当爸刚才什么也没说,以后想吃什么就跟你妈讲,不能让她太闲,闲多了她就爱操心别人家的事。”
沈母被丈夫说黑了脸,路珍予紧握了握她的手,“谢谢干爸干妈。”
不管本名路珍予的姑娘是不是这座宅院的外人,这对夫妻过往倾注在她身上的爱和情,路珍予何时都得承。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沈母捏下她鼻头,打心底的疼爱是装不出来的,“你吃得开心妈做的就开心,这次你踏踏实实的在家里住下,妈天天给你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来,多吃点,你长些肉妈心里才舒坦。”
瞥眼坐旁边吃饭都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郑耀宗,本来就正眼瞧不上他的沈父脸又黑了。
“老大一个爷们吃饭就知道往自己嘴里送,没长眼?不能给媳妇扒两只虾?”
桌前几人同时顿住,视线陆续落向某处。
正大咧往嘴里送肉的郑耀宗保持这个动作抬眼,碰上沈父冷射来的嫌弃,还不忘把肉塞嘴里,缩着脖子去端路珍予的餐盘。
沈母笑拍了下丈夫,“你说你就不能柔和点,人女婿好不容易来趟娘家,都怕了你这岳父了。”
沈父冷哼声没再说话,对郑家这小子,他是扒眼看不上。
坐在对面的段曦儿摇头感叹几声,手捧着脸眼巴巴的看来,“爸爸妈妈,看你们这么疼爱珍珍姐,感觉我都有点吃醋了。”
沈母刚要开口被沈京肆抢先,“怎么?你是孤儿?”
段曦儿娇嗔的拍了下他,“你才孤儿呢!”
沈京肆笑的坏,朝大眼小眼直看来的父母指指段曦儿,像极了班级里的告状精,“她说你俩嘎了。”
沈母:“……”
要不是离得远沈父真能起身给这倒霉儿子一鞭腿,全然没了刚才对闺女的那点耐心和蔼。
“再胡说八道看老子削不削你,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经。”
沈母和丈夫回归统一战线,“就是,我和你爸要是没了,看谁给你娶媳妇。”
沈京肆浑不在意的笑两声,笑颤了微敞的黑衬衫前襟,“那估计我现在孩子都一窝了。”
“只有蟑螂才雌雄同体,自孕自产。”久不说话的路珍予悄摸来了这么句。
沈京肆看向她,眼里那点笑光难琢磨起来,“别太羡慕哥哥,我知道你男人质量差。”
正在剔虾的郑耀宗龇牙咧嘴的一顿,“……”
段曦儿端盘虾到他面前,“少说话,我想吃,你给我剥。”
沈京肆斜睨她,懒散瘫那的身子动都没动,“求求哥哥。”
当着这么多人面,段曦儿嘴张了又合愣是没说出来。
对面,郑耀宗偷摸把剥好的虾摔到路珍予面前。
笑里藏刀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最好都给老子吃了,不然老子把你焗成虾。”
路珍予懒得理他,更不可能吃他用嘴剔出来的东西,恶心死个人了,多看一眼都反胃,立马丢给身后的下人。
“给哥哥送去,他最爱吃别人剥的虾了。”
“啊?”下人站那不知道该不该挪步,她可是看了这虾被剥的全过程。
倒是沈父扬扬手,“磨蹭什么送去吧,做妹妹的一片心意,当哥的怎么能辜负。”
眼看那盘狗了扒啃的虾仁被搁到手边,沈京肆眼皮都不抬,反手推段曦儿面前。
筷子敲敲盘边,“不要吃虾么,你好姐夫给你亲嘴剥的,都你的吃吧。”
段曦儿:“……”
还别说,见虾最后传到段曦儿那,郑耀宗真就来了兴致。
看着以往对他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的女人脸色刹黑,他抻着脖子贱兮兮的凑过去。
“好大舅嫂,这些够吃么?不够吃我再给你剥点?”
若不是有人在,段曦儿一定会把整盘虾扣这男人脸上。
人突然就理解,结婚五年路珍予为什么不让他碰一根手指头。
那确实是很能忍了,换做她早把人杀了再大卸八块。
想来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像郑耀宗这种用嘴给人剥虾的变态男,才能让一个女人对她的死对头感同身受。
这顿饭吃的百转千回。
晚饭过后郑耀宗被沈父叫去书房,关起门没人知道谈话内容。
倒是郑耀宗,人出来后连半夜都没熬到,天擦黑就贴着沈家院墙溜了。
人一走路珍予乐得自在,晚些时候沈母喊她打麻将。
她下楼时三人已经围坐到麻将桌前,段曦儿特热情的招来手,“珍珍姐,快点来呀,我和爸妈就等你了!”
路珍予寻着余光里的背影看去。
沈京肆垂坐在沙发上,载满公务的ipd置在他交叠的腿上。
他屈肘撑头,视线专注在屏幕前,另只手弯捏着黑磨砂质感的触笔,手臂带动蜿蜒的青筋,时不时划下大气磅礴的几笔。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侧背头散下两绺发丝搭在眉骨,新换的深海蓝绸衫落拓出肩宽腰窄的绝佳背影,
人这么看着,倒多出几分沉稳内敛。
男人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声音却悠悠飘来,“老公不在妹妹也不能这么看哥哥吧,哥哥女朋友还在呢。”
冷水泼的路珍予一个激灵,紧接着收了眼也沉了脸。
枉她刚才还在想,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他瘦了,又成熟稳重了很多。
原来是换汤不换药。
也是,沈京肆怎么可能会变。
路珍予不理男人金丝镜下漫不经心睨来的多情眼,挽着披肩朝麻将桌走去。
姑娘今天穿着裹身连体针织长裙,浅棕色披肩半遮半露出沙漏蛮腰。
随走路时身体的摆动,比例恰如其分的小腰带动蜜臀轻轻扭动。
轻轻浅浅的脚步,每一步都点踩在男人的神经上,金丝镜下的黑眸因此淬炼了几分。
外面都赞沈家养女人间尤物,却少有人能一睹佳人绝色。
姑娘幼儿时就已经着出美人坯子相,二十三岁是她身材容颜的巅峰时刻。
婀娜曼妙的性感曲线配着清纯乖巧的脸,又一向好穿款式简约颜色素浅的修身装,高贵圣洁的气质让无数男人心生爱慕又望而却步。
这次回来的路珍予就是这样的状态,干净白皙的脸蛋配着丰盈窈窕的身姿,岁月又淬炼出她一身特有的韵味。
沈京肆默默把纤手抚平裙身稳稳坐到麻将桌前的倩影凝着,眸光却越发深邃沉炼。
以前他们一家就总玩麻将,对夫妻俩牌风门清的路珍予打从上了桌便是把把胡。
段曦儿是头回,主动攒局张罗最欢的她最后输的最惨。
忙完工作的沈京肆刚起身抻了个懒腰,就被连呼带喊上,“阿肆你快过来帮帮我,我太惨了!”
沈京肆两手背后,迈的那几步跟村头老大爷似得,绕着其他三人晃一圈。
在路珍予的余光里,男人手撑着麻将桌慢慢矮身到段曦儿身旁,压眼扫下牌,眉头皱得更重了。
“你都留些什么玩意,好牌都让你就晚饭吃了?”
沈母咯咯笑,“好牌都被她成全给下家了。”
沈京肆睨眼安静坐在那,目不斜视看牌的路珍予,肉眼可见的露出坏笑。
把人嫌弃的往外一推,“上边去,给你看看什么叫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