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赫玛的夜生活,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胜利而变得愈发喧嚣。
陆沉和昔涟坐在长椅上,仿佛置身于两个世界。
一个是外面狂欢的,属于翁法罗斯人的世界。
另一个是内里安静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昔涟的脑袋靠在陆沉的肩膀上,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的一缕头发。
“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
“快了。”
陆沉的回答很简洁。
他留在星核猎手那里的后手,是一段被[侵蚀]权能加密过的数据坐标,指向翁法罗斯。
这段数据本身就是一个筛选器。
一旦被解读,他这边就会收到反馈。
“那在等的时候,我们去逛逛吧。”
昔涟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一直坐着,会变成石头的。”
陆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提着那些购物袋和兔子玩偶,顺从地被她拉着,汇入了庆祝的人潮。
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许多店家甚至将商品搬到了门口,免费分发给庆祝的民众和士兵。
昔涟像一只快活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拿起一件新奇的小玩意,回头冲着陆沉笑。
陆沉跟在她身后,那颗因为阿哈的出现而绷紧的神经,在这样纯粹的烟火气中,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开始能分辨出不同食物的香气,能听清周围人们的笑谈,能感觉到昔涟手心传来的,温暖而真实的触感。
就在这时,昔涟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
那家店没有像其他店铺一样张灯结彩,只是安静地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素雅长裙的女人,正坐在一台看起来十分古老的织布机前,专注地工作着。
动作优雅而娴熟,每一次投梭,每一次引线,都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黄金织坊”。
陆沉念出了店铺的名字。
“我们进去看看吧。”
昔涟拉着他,推开了那扇木质的店门。
“叮铃。”
门上的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织布机前的女人闻声抬起头,当她看到门口的两人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五官精致柔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是阿格莱雅。
“你们来啦。”
她的声音也如同她的人一样,温柔得能化开坚冰。
看到阿格莱雅脸上那熟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陆沉便明白了。
她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
“好久不见,阿格莱雅。”
陆沉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轻声回应。
阿格莱雅从织布机上站起身,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她先是给了昔涟一个温柔的拥抱,然后看向陆沉。
她的视线在陆沉身上停留了片刻,那温和的笑容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陆沉,你身上的这身衣服……”
她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询问。
“是谁帮你挑选的?”
陆沉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一看,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身上穿着的,不再是之前那件普通的黑色休闲服。
而是一件款式简约,却在细节处点缀着繁复金色纹路的深紫色长风衣。
这金与紫的搭配,他再熟悉不过。
但......是什么时候?
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那足以在一瞬间模拟出星系运转的思维,此刻,却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一片空白。
一种陌生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的脊背升起。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种超出掌控的未知。
他立刻调动[侵蚀]的权能,试图解析这件衣服的构成。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显示,这就是一件普通的,由布料和染料构成的衣服。
没有任何能量残留,没有任何数据异常。
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身上,仿佛他天生就该穿成这样。
“别紧张。”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微微收紧的拳头。
昔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件事,梅比乌斯她们早就发现了。”
昔涟的话,让陆沉和阿格莱雅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
“早就发现了?”
陆沉有些不解。
如果梅比乌斯她们发现了,为什么没有人提醒过他?
“因为这并不是坏事呀。”
昔涟拉着他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挨着他,开始解释。
“梅比乌斯猜测,既然你和铁墓现在处于一种半融合的状态,它的力量会不断侵蚀你,那么反过来,属于我们黄金裔的思维,是不是也同样可以影响你?”
这个思路,充满了梅比乌斯式的疯狂与想象力。
“爱莉希雅姐姐利用管理员的权限,验证了这个猜想。”
昔涟继续说道。
“结果发现,确实可以。只不过,这种影响非常非常微弱,就像往大海里滴了一滴颜料,几乎无法被察觉。”
昔涟指了指陆沉身上的衣服。
“比如,执掌[律法]火种的刻律德菈,她的意志,就体现在了‘秩序’与‘规则’上。所以,在她的潜意识影响下,你的衣着会不自觉地变得更加规整、更符合某种‘礼仪’。
至于这种金紫配色,大概是小白和那刻夏老师的影响?”
陆沉听着昔涟的解释,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之前的一些细节。
比如,他明明可以瞬移,却会下意识地选择走楼梯。
比如,他在思考问题时,会无意识地将桌上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些被他当成无意义习惯的行为,原来,都是来自外部意志的微弱干预。
而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这让他感到一阵后怕。
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狂喜,冲散了那丝后怕。
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如果刻律德菈可以影响他,那么其他人呢?
爱莉希雅的[真我],维尔薇的[螺旋],帕朵菲莉丝的[空梦]……
如果这些人的意志,都可以通过某种联系,对他产生影响。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每一个人,在特定情况下,都能成为拉住他,不让他被[侵蚀]本能彻底同化的“锚点”?
不仅仅是昔涟一个人。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一直以来面临的最大困境。
他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对抗者。
他身后,站着一整个文明的意志。
“我明白了!”
陆沉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反手握住昔涟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更深层次的链接,将所有人的意志都汇集起来,形成一个对抗[侵蚀]本能的‘防火墙’!这样……”
“停!”
昔涟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打断了他那滔滔不绝的构想。
“我知道你很高兴,但是,阿格莱雅姐姐还在看着呢。”
少女的脸颊鼓了鼓,带着几分嗔怪。
“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拿来做实验的方案。”
她认真地看着陆沉。
“这是大家对你的关心,是无法用数据来计算的。你不能把它当成一个冷冰冰的计划去执行。”
阿格莱雅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端来两杯热茶,放在两人面前。
“昔涟说得对。”
她轻声说道。
“情感是用来感受的,不是用来计算的。陆沉,你需要学会的,是如何接纳这份关心,而不是如何利用它。”
陆沉看着昔涟那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阿格莱雅温和的眼神,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确实,又一次陷入了律者的思维模式。
将一切都视作可利用的资源,寻求最优解。
他忘了,这些“资源”,是他最珍视的人。
“我……”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啦。”
昔涟松开手,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站起身,拉着阿格莱雅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
“阿格莱雅姐姐,你不是最擅长制作衣服的吗?你看陆沉现在穿的这身,太严肃了,一点都不好看。”
她回头,冲着陆沉做了个鬼脸。
“你帮他重新设计一套吧。要那种……看起来很温柔,很让人安心的衣服。”
阿格莱雅笑着捏了捏昔涟的脸颊。
“好啊。”
她转头看向陆沉,目光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很乐意为你效劳,我的......律者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阿格莱雅言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别这么称呼我。”
陆沉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叫我陆沉就好。”
“好的,陆沉。”
阿格莱雅从善如流,她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卷看起来很柔软的尺子和一本笔记。
“那么,请站起来,让我为你量一下尺寸。”
她的语气专业而认真,仿佛即将开始一项神圣的工作。
陆沉依言站起,张开双臂。
阿格莱雅拿着软尺,仔细地测量着他的肩宽、臂长、胸围……每一个数据都精确到毫米。
昔涟则抱着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时不时还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
“袖口要不要绣上一点云纹?就像我裙子上的这种。”
“领子的设计可以再柔和一点,不要那么尖锐。”
“颜色的话,我觉得白色或者浅蓝色会很好看!”
阿格莱雅一边记录,一边微笑着点头,将昔涟的意见一一采纳。
整个黄金织坊里,没有了关于星神、铁墓的沉重话题,只剩下尺子划过布料的沙沙声,和少女清脆活泼的讨论声。
气氛温馨而宁静。
陆沉站在那里,感受着软尺在身上游走,听着耳边两个女孩的对话,心中那块因为背负了太多而变得坚硬的地方,似乎也柔软了下来。
他开始理解昔涟和阿格莱雅的意思。
所谓的“锚点”,或许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链接和庞大的计划。
它可能,就是这样一件为你量身定做的衣服。
一句睡前的晚安。
一个笨拙却充满喜悦的,抓娃娃的下午。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充满了“人”的气息的瞬间,才是将他从神性的冰冷中拉回人间的,最坚固的绳索。
“好了。”
阿格莱雅完成了测量,她看着笔记本上的数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布料我会用最亲肤的云棉,至于线……我想,用月光草的纤维会很合适。”
她看向陆沉,温和地解释。
“月光草的纤维本身就带有微弱的安神效果,用它织出来的衣服,能帮助你更好地稳定心神。”
这已经不只是一件衣服了。
这是一份倾注了关心与祝福的“护身符”。
“谢谢你,阿格……”
陆沉的感谢还没说完,他放在一旁的购物袋里,某个属于他的个人终端,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却无法忽视的震动。
来了。
陆沉心中一动,立刻向阿格莱雅和昔涟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快步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终端。
终端的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来信提示。
但当陆沉将手指放上去时,一串复杂而混乱的数据流,瞬间涌入了他的意识。
那串数据流像一个调皮的幽灵,在他的意识之海里转了几圈,最终汇聚成一行清晰的文字。
那是一个坐标,指向了仙舟联盟的疆域。
是罗浮。
而在坐标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带着一种慵懒而戏谑的风格。
【想登船?可以呀。不过,光有船票可不够,你还得找到一位合格的领航员才行。】
【哦,对了,给你个温馨提示。】
【你要找的那位领航员,最近,似乎和一位盲眼的剑客走得很近。】
【祝你好运,小帅哥。——卡芙卡】
盲眼的剑客?
陆沉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个在主线剧情中,以一己之力力压众人,实力深不可测的罗浮剑首。
镜流。
卡芙卡这个女人,给出的信息永远不会那么简单。
既然他的领航员在镜流身边,那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行商罗刹。
那个长着和奥托同样面貌,力量来源于[丰饶]却同样想置[丰饶]于死地的男人。
这位带给瓦尔特的冲击,还要在他这个律者之上。
陆沉收回思绪,将个人终端放回了购物袋里。
阿格莱雅和昔涟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带着询问。
“没事。”陆沉对着两人笑了笑,试图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我们的船票,有着落了。”
他没有多做解释,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徒增她们的担忧。
阿格莱雅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出了陆沉不想多谈,便没有追问。
她只是走到陆沉面前,伸出手,为他整理了一下那件金紫色风衣的衣领。
“无论去哪里,都要注意安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郑重的嘱托,“还有,记得回来取你们的衣服。”
“会的。”陆沉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黄金织坊时,外面的夜色更深了,但奥赫玛的街道却比白日里还要明亮。
庆祝胜利的彩灯挂满了街边的每一棵树,欢呼的人群汇聚成流动的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蜜酒的香甜气味。
昔涟没有再问关于“船票”的事情,她只是很自然地牵起陆沉的手,另一只手则抱着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
“我们去那边看看!”她指向一个正在表演滑稽戏的街头舞台,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陆沉提着大包小包,任由她拉着自己,挤进了热闹的人群。
舞台上的演员扮成崩坏兽的模样,动作夸张地被几个扮演士兵的孩子用木剑“打倒”,引得周围的观众爆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
昔涟看得津津有味,嘴角一直挂着开心的笑。
陆沉站在她身侧,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那份因星神和星核猎手带来的沉重感,被这纯粹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冲淡了许多。
“罗浮仙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在一场表演的间隙,昔涟忽然转过头,小声地问。
“嗯……”陆沉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向她描述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和翁法罗斯很不一样,但或许又有些相似的地方。”
“那里的人,也曾面临过难以应对的敌人。”
“他们的建筑,是飘浮在星海中的巨大舰船,船上亭台楼阁,古色古香,和我记忆里的故乡很像。”
陆沉的声音很平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昔涟的掌心,用指尖勾勒出飞檐和拱桥的形状。
“那里有长着尾巴的狐人族,有长着龙角的持明族,还有一种叫做‘星槎’的交通工具,可以在城市上空自由穿行。”
“听起来好有趣。”昔涟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向往,“那里的食物呢?”
“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苏打豆汁’,有能让人吃完就想睡觉的‘仙人快乐茶’,还有很多很多,我只听过没尝过的点心。”
“那我们去了之后,你带我把它们全都尝一遍!”昔涟晃了晃他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陆沉笑着答应。
他看着昔涟那充满期待的脸庞,忽然觉得,卡芙卡设下的那个难题,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身边有她,无论是面对星神,还是面对其他敌人,他都有了不能输的理由。
两人就这样一边逛,一边聊,从街头走到巷尾。
昔涟买了一串用荧光植物编成的手环,亲手给陆沉戴上。
陆沉则在一个射击游戏摊位上,用三发子弹,精准地打下了老板挂出来的最大号奖品——一只和他怀里那只兔子玩偶凑成一对的,蓝色的熊玩偶。
昔涟抱着那只比她上半身还大的熊玩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周围的人们,无论是庆祝的士兵,还是狂欢的民众,看到这对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巨大玩偶的年轻男女,都会善意地为他们让开一条路,并投来祝福的笑意。
夜深了,庆祝的人潮渐渐散去。
陆沉和昔涟回到了黎明云崖的住处。
昔涟将那只大熊玩偶和粉色兔子并排放在沙发上,然后便跑去浴室洗漱。
陆沉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整齐。
当他拿起那件金紫色的风衣时,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件衣服,是白厄意志的体现。
那其他黄金裔,乃至英桀......她们的意志,又会以何种方式,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或许,他真的该学着去接纳,而不是去分析。
浴室的门打开,昔涟穿着一身柔软的睡裙走了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她走到陆沉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明天,我们去取阿格莱雅做的衣服吧。”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困倦。
“嗯。”陆沉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睡吧。”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整个房间。
陆沉醒来时,昔涟还在他怀里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直到昔涟的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早……”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早。”陆沉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起床了,小懒猫,我们还要去取新衣服。”
“唔……再睡五分钟……”
昔涟咕哝着,往他怀里缩了缩。
最终,还是对新衣服的期待,战胜了赖床的欲望。
两人洗漱完毕,简单地吃过早餐,便手牵着手,向着黄金织坊走去。
清晨的奥赫玛,褪去了昨夜的喧嚣,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空气中飘散着早餐店的食物香气,一切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当他们推开黄金织坊的店门时,阿格莱雅正站在工作台前,将两套叠放整齐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精致的礼盒里。
“你们来啦。”她抬起头,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刚刚做好,正准备给你们送过去呢。”
“阿格莱雅,辛苦你了。”
昔涟快步走上前,好奇地探头看向那个礼盒。
阿格莱雅将礼盒打开,把里面的衣服取了出来。
当那两套衣服完整地展现在三人面前时,陆沉和昔涟都愣住了。
那并不是翁法罗斯常见的服饰风格,也不是陆沉习惯的简约款式。
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
男装是一件白色的长款外套,剪裁利落,线条流畅,衣领和袖口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繁复而优雅的暗纹,内搭是一件贴身的黑色高领衫。
女装则是一条同款的白色连衣裙,裙摆是不规则的设计,层层叠叠,如同绽放的花瓣,腰间系着一条银色的细腰带,完美地勾勒出了穿着者的身形。
两套衣服的设计元素、配色、甚至连袖口的银丝暗纹都如出一辙。
这分明就是一套……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