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菊玄泽并未因林伯涛的邀请而打乱自己的节奏。他一边巩固炼气期三层的修为,熟悉增强的力量与神识,一边更加勤奋地搜寻着灵材,同时也在暗中留意着可能与“同道中人”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去了海州市几个有名的古玩市场和老街。按照常理推断,若真有什么珍奇之物或修炼相关物品流传于世,这些地方最有可能出现。
结果却令人失望。他用初步掌握的神识扫过无数摊位上号称“家传古玉”、“前朝法器”的物件,其中绝大部分要么是彻头彻尾的现代仿品,要么只是沾染了些许岁月气息,内里空空如也,没有半分灵韵。
这让他更加确信,真正的修炼传承和资源,在这个时代恐怕已濒临断绝,像他这般获得逆天机缘的,恐怕是凤毛麟角。
第三天下午,他正在一条古玩街闲逛,神识习惯性地扫过一个摊位,脚步却微微一顿。
那是一个卖杂项的老者摊位,东西很杂,铜钱、印章、破损的瓷器什么都有。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灰扑扑的金属碎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什么器物上断裂下来的,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蚀刻纹路。
这东西本身没有丝毫灵气波动,混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毫不起眼。但菊玄泽的神识扫过时,却感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质感”差异,仿佛这块碎片的“密度”与周围凡物不同。若非他神识经过《太上炼神诀》的初步锤炼,绝对无法察觉这细微的区别。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蹲下身,随手拿起旁边一枚铜钱把玩,状似无意地问道:“老板,这块铁片怎么卖?”
摊主是个眯着眼打盹的老头,抬了抬眼皮,懒洋洋道:“那个啊,搭头,买别的可以送你。”
菊玄泽心中一动,拿起旁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清末民窑小瓷碗:“这个呢?”
“八百。”
“太贵了,”菊玄泽摇摇头,放下瓷碗,顺势拿起那块金属碎片,在手里掂了掂,触手冰凉沉重,“这铁片看着还有点意思,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单独卖吗?”
老头打量了他一下,似乎觉得这年轻人有点怪,摆摆手:“给五十块拿走吧。”
菊玄泽没有还价,直接付钱,将金属碎片揣进口袋(实则收入芥子空间),动作流畅自然。
离开摊位一段距离后,他心中才泛起一丝波澜。虽然不知道这碎片具体有何用,但它的不凡之处是确定的。这证明他的思路没错,这些看似破败的地方,或许真能淘到宝贝。
就在他准备离开古玩街时,眼角余光瞥见街角一家店面装修古朴的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年轻女子,目光似乎正落在他身上。
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气质清冷,容貌极美,但吸引菊玄泽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平静,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洞察力。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女子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他颔首示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品茶。
菊玄泽心头微凛。这女子不简单!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逛摊青年,倒像是……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
是巧合,还是……她看出了什么?
自己刚才购买碎片的举动,虽然刻意低调,但或许还是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中。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珍奇交流会”更加警惕。
回到出租屋,他第一时间将那块金属碎片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仔细研究。用清水洗净后,碎片露出了暗沉的底色,非铁非铜,材质不明。上面的蚀刻纹路极其古老复杂,与他所知的任何文字或符箓体系都对不上。
他尝试渡入一丝灵气。
灵气触碰到碎片的瞬间,异变再生!
碎片表面的纹路骤然亮起极其微弱的毫光,一股苍凉、古老、带着破碎意境的气息一闪而逝。他丹田内的灵气竟被引动,微微震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万古道经》自主运转,传递出一段模糊的信息——并非文字,而是一种意念感应,指向“残缺”、“钥匙”、“洞天”等零碎的概念。
这碎片,果然与修真有关!而且似乎关联着某个“洞天”或者秘境?还是一把“钥匙”的组成部分?
信息太过残缺,无法得出确切结论。但毫无疑问,他捡到宝了!这碎片的价值,恐怕远超那五十块钱,甚至远超他炼制的润体丹。
他将碎片郑重地收回芥子空间,与那几株灵材放在一起。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至关重要,绝不能轻易示人。
平静了一下心绪,他看向手机。明天晚上,就是林伯涛所说的珍奇交流会了。
经过古玩街这一遭,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水,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深。那个神秘的旗袍女子,这块来历不明的金属碎片,都预示着看似平凡的都市之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交流会,必须去。但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他取出一颗润体丹服下,开始打坐调息,务求在明日之前,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心中也开始盘算,该如何在那种场合下,既获取所需,又能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
夜色渐深,出租屋内,青年闭目盘坐,呼吸绵长,周身仿佛有微不可查的气流环绕。都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第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