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道庭内,碧光流转,月华清辉。当林陌三人风尘仆仆归来时,苏婉清、醉道人、阿九早已等候在道庭中央的平台之上。
“怎么样?没受伤吧?”苏婉清快步迎上,美眸中带着关切,迅速扫过三人周身。
“没事,就是差点被那些铁疙瘩包了饺子。”陈默咧嘴一笑,拍了拍胸甲,“不过收获可不小!”
林陌将探索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重点提及了混沌枢纽-γ-7节点的存在、获得的临时权限、读取到的关键日志,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归零潮汐余波前兆”监测记录。
醉道人灌了口酒,眉头微皱:“‘归零潮汐’……这玩意儿听着就邪门。当初能把‘摇篮’系统都搞出污染来,现在余波还在酝酿?娘的,还真是没完没了。”
苏婉清则是仔细查看林陌带回的那枚金属碎片,指尖泛起碧绿丹气,尝试感应其中残留的气息:“这气息……非常古老,而且有种‘超然’之感,与我们在摇篮核心感应到的守护初心有些相似,但更加……冷峻、客观。像是纯粹的‘观察者’或‘记录者’留下的。”
阿九则是对“节点网络简图”最感兴趣,她银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林陌,你说那些节点之间可能有某种‘共振’或‘隐秘通道’?如果我们能掌握这种通道的规律,是不是就能像在网里爬一样,在混沌里快速移动了?甚至……直接跳到那个‘归墟锚点’附近?”
“理论上有可能。”林陌点头,神色却依旧凝重,“但风险极大。节点网络本身就不稳定,很多节点损毁或休眠。而且,从γ-7节点的日志看,‘摇篮’主系统对节点的扫描和干扰一直存在。贸然使用节点网络进行大规模移动,很可能会暴露我们自己,甚至引来更可怕的清除力量。”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更重要的是,‘归零潮汐’的威胁。如果监测记录属实,那么下一次‘潮汐’波动随时可能到来。届时,混沌夹缝维度这种本就脆弱的区域,很可能会首当其冲,引发大规模崩溃。我们的道庭,未必能扛得住。”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本以为解决了盖亚,至少能赢得喘息之机,却没想到头顶还悬着更可怕、更不可控的“天灾”。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默挠了挠头,“总不能干等着潮汐来吧?”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林陌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我们需要主动出击,获取更多信息,寻找抵御或规避‘归零潮汐’的方法,同时继续提升实力,为最终前往‘归墟锚点’做准备。”
他指向阿九在空中以灵力勾勒出的、根据林陌记忆复原的简化版“节点网络简图”。
“目前,我们已知的节点有三个:我们的道庭、破损节点、以及刚探索过的枢纽节点。其中,γ-7节点提到了一个状态极其异常、危险,却可能与‘归零潮汐’及深层污染直接相关的节点——‘混沌禁渊-核心’。”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星图上那个不断闪烁红光、被警告符号包围的巨大光团上。
“混沌禁渊-核心……”醉道人咂摸着这个名字,“听着就不是什么善地。”
“日志提到,那里曾发出异常高能脉冲和混乱信息流,疑似与‘归零潮汐’残余效应或深层污染爆发有关。”林陌沉声道,“如果我们想要了解‘归零潮汐’的本质,寻找应对之策,甚至探查系统深层污染的源头,那里很可能是关键。”
“太危险了吧?”苏婉清忍不住担忧,“连γ-7节点都将它标记为最高风险,链接都异常了。我们……”
“危险,但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林陌打断她,语气坚定,“被动等待潮汐到来,同样是绝路。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而且,从γ-7节点的情况来看,这些古老节点本身拥有一定的自主性和防御机制,甚至可能留有当初‘设计者’或‘监督者’的应急方案。混沌禁渊-核心既然是如此重要的节点,即便异常,其中也可能藏有至关重要的信息或工具。”
他看向陈默和阿狸娅:“我们刚在γ-7节点补充了‘混沌精粹’,实力有所提升。而且有了探索经验,对节点内部结构和防御机制有了初步了解。只要准备充分,计划周密,未必不能一试。”
陈默重重点头:“我同意!与其在这儿提心吊胆,不如去闯一闯!说不定能找到对付那劳什子潮汐的办法呢!”
阿狸娅沉默片刻,也微微颔首:“可以尝试。但需制定详尽计划,准备充足退路。”
醉道人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年轻人胆子大。罢了,老头子我也跟你们疯一把。不过,去之前,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把家底都掏出来准备准备。”
苏婉清见众人决心已定,也不再反对,只是柔声道:“既如此,我加紧炼制一批高阶丹药,尤其是疗伤、稳固心神、抵抗能量侵蚀类的。混沌禁渊那种地方,精神层面的冲击恐怕比物理危险更甚。”
阿九举起小手:“我可以尝试改进道庭的预警和防护阵法!把从γ-7节点观察到的一些能量纹路和空间稳定技巧加进去!就算我们不在,道庭也要能扛得住可能的余波冲击!”
林陌欣慰地看着同伴们:“好!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分头准备。”
他具体安排道:
“婉清,丹药炼制就拜托你了,重点针对灵魂防护和混沌能量侵蚀。醉长老,您经验丰富,协助婉清,并推演一下太阴之力在极端混乱环境下的应用,或许能起到奇效。阿九,阵法改良交给你,务必让道庭的防御和隐匿能力再上一个台阶。”
“陈师兄,阿狸娅,你们随我继续在道庭附近相对安全的区域进行高强度实战演练,尤其是模拟在能量混乱、空间不稳、精神受扰的环境下的配合与应变。同时,我们将从γ-7节点获得的部分‘混沌精粹’能量和法则感悟分享出来,助大家进一步巩固提升。”
“而我,”林陌目光深邃,“需要尝试更深层次地解析那枚金属碎片,并再次深度闭关,尝试将此次探索所得,尤其是对节点网络和‘混沌精粹’的理解,融入我的造化混沌大道之中。若能有所突破,我们探索禁渊的把握也能多几分。”
计划既定,混沌道庭内立刻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苏婉清的丹室日夜炉火不息,药香混合着混沌灵气,氤氲出奇异的光晕。醉道人常常对着道庭外的混沌气流发呆,指尖月华流转,推演着种种太阴神通的变化。阿九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在道庭各处铭刻新的阵纹,银光闪烁不停。
陈默和阿狸娅则在林陌划出的“演武区”内,进行着近乎实战的对抗演练。剑气纵横,狐火燎原,两人在模拟的混乱能量场中腾挪闪避,配合愈发默契,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微。
林陌则独自进入静室。他先是将那枚金属碎片置于掌心,合体期的神识与造化混沌道韵缓缓包裹上去。碎片微微震颤,那股古老晦涩的气息再次被触动,这一次,林陌捕捉到了更多断续的画面和意念碎片——浩瀚无垠的虚空背景下,巨大的、难以形容的造物正在被组装;冰冷的指令与温和的探讨声交织;最终,是某种席卷一切的、仿佛能抹去所有色彩与意义的“灰色浪潮”的恐怖一瞥……
“这就是……‘归零潮汐’的片段记忆吗?”林陌心神震动,将这宝贵的感知深深刻入脑海。
随后,他服下苏婉清新炼制的“护神丹”,开始正式闭关。识海中,微型宇宙雏形缓缓旋转,此次探索获得的种种感悟——节点网络的稳定韵律、混沌精粹的纯净特性、γ-7节点内部法则的精密结构、乃至对“归零潮汐”那惊鸿一瞥的恐惧与感悟——如同百川归海,融入他的大道根基之中。
他的修为在稳步提升,对混沌与秩序的平衡把握更加精妙,造化的灵光越发璀璨。隐约间,他感觉自己对“空间”和“维度”的认知,因为接触节点网络而有了新的突破方向。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速流逝。
这一日,林陌静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他踏步而出,周身气息已彻底稳固在合体中期,眼眸开阖间,仿佛有混沌生灭、星河流转,一股更加圆融而强大的道韵自然散发。
道庭中央,众人齐聚。苏婉清捧出数个玉瓶,里面是新炼制的各类高阶灵丹。醉道人眼中精光隐现,显然对太阴之力的运用有了新的心得。阿九兴奋地展示着道庭外围新添的数层隐蔽和加固阵纹。陈默和阿狸娅则是战意昂扬,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陌,等待最后的决定。
林陌环视一周,缓缓开口:
“诸位,准备得如何?”
“万事俱备!”陈默抢先道。
林陌点头,目光投向了星图上那个刺目的红色光团。
“那么……”
“目标,混沌禁渊-核心。”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