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傻柱家。他兴冲冲地把鲫鱼收拾干净,炖了一锅奶白色的鱼汤,又贴了几个棒子面饼子。那条白条傻柱直接给来了个红烧。鱼的鲜香飘满了整个中院。
“雨水,快尝尝哥的手艺!”傻柱给何雨水盛了满满一碗鱼肉和汤。
何雨水喝了一口,赞道,“哥,真鲜!你今天见面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相当顺利!等会再说这事儿,这一碗你给后院儿老太太送去,咱们吃肉也让老太太沾点荤腥!”傻柱眉飞色舞,拿着饭碗盛了一碗肉,浇上汤汁儿,刚准备让何雨水给聋老太太送去,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秦淮茹。她端着一个空碗,脸上带着惯有的、恰到好处的愁容,“柱子,做着鱼呢?真香啊……哎,家里棒梗他们好久没见荤腥了,闻着味儿馋得直哭……你看,能不能……”
若是平时,傻柱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今天他心情极好,再加上秦淮茹那欲言又止、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那颗从何大清那遗传的爱心又泛滥了。他没等秦淮茹说完,就大手一挥。
“秦姐,瞧你说的!来来,碗给我,我给你盛点!”
他拿过碗,不由分说,连鱼带汤舀了满满一大碗,几乎把锅里一大半的鱼肉都盛了进去,递给秦淮茹,“拿去给孩子们吃!”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谢谢你了柱子!你真是个大好人!”秦淮茹千恩万谢地端着碗走了。
何雨水看着瞬间见底的锅,气得直跺脚。
“哥!你怎么又……咱们自己都没吃几口呢!那王倩姐还没怎么样呢,你这老毛病又犯了!”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锅里仅剩的鱼头和一点汤,挠了挠头,讪讪道。
“我……我这不是看秦姐家孩子可怜嘛……没事,这不是还有鲫鱼汤吗,实在不行哥明天再给你买!”
何雨水气得扭过头,不想理他。傻柱见状只能自己去给聋老太太送鱼肉。
贾家,秦淮茹把那一大碗鱼肉端上桌,贾张氏和贾东旭、棒梗立刻围了上来,筷子不停的往碗里伸,顿时就吃得满嘴流油。
“妈,傻柱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还有,我看他一大早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出去了,干嘛去了?”棒梗这么个小子一边啃着鱼骨头一边问。
秦淮茹扒拉着碗里的棒子面儿粥,眼神闪烁,“我估摸着,是去相亲了。”
“相亲?”贾张氏立刻警惕地抬起头,三角眼里闪着光,“可不能让他相成了!他要是结了婚,谁还接济咱们家?”
贾东旭也是停住了筷子,“我说傻柱这小子今天一白天都没见到人,原来是背着院儿里的人相亲了!看来这小子是有防备了!”
“就是!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可不能让他成了......东旭,你吃完饭就去找易中海那老货,让他出面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秦淮茹却似乎并不太担心,慢悠悠地说,“妈,您急什么?柱子那人我还不知道?心软,耳根子也软。他有相好的怕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放不下咱们家。真要不成了,再去找一大爷也不迟……”
……
后院,许大茂家。娄晓娥把那条大鲤鱼红烧了,香气扑鼻。两口子美滋滋地正准备开动,娄小娥却是往门外望了一眼,“大茂,盛出一碗来,我给后院老太太送去。”
许大茂有些意外又有些不乐意,“我的傻蛾子啊!你是往里这老太婆怎么在你面前说我的,你忘了为这事儿我可是挨了傻柱一顿打的!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啊!”
娄小娥叹了一声,“我这不是看那老太太一个人怪可怜的,咱们家又不是缺吃缺喝的,偶尔给她一个老太太送些吃的也不碍事儿!主要是我这心里有些不落忍!”
许大茂撇撇嘴,尽管心里很不乐意,但还是照做了。
娄小娥给后院聋老太太送了一碗鱼肉,刚好也看到聋老太太桌上的鱼肉,第一时间想到是傻柱送的。聋老太太见娄小娥给他送肉吃,一脸笑意的想跟娄小娥攀谈两句,但娄小娥学精了,这次送完就走,根本没多待,生怕那老太太又说出什么让她堵心的话。
娄小娥刚回到家里,就看到许大茂又在用碗装鱼肉。
“吆!你这是准备又给谁家送啊?”
“还能给谁?刘胖子家呗!”许大茂小声说了一句,“这么大的鱼咱俩也吃不完,明天指不定就坏了,给刘胖子送一碗,以后指不定要用上着老小子。”
许大茂将碗递给娄晓娥,让她给对门的刘海中家也送去。
刘海中本来因为摆架子,没拉下脸去找张和平买鱼,正馋着呢。见到许大茂送来的鱼肉,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对这个“懂得尊敬长辈”的许大茂印象好了不少。
他掂量了一下,从家里拿出一瓶普通的二锅头,端着那碗鱼肉,直接去了许大茂家。
“大茂啊,来来来,二大爷陪你喝两杯!你这孩子,有心了!”刘海中摆出长辈的架子。
许大茂多精啊,立刻热情招呼。
“二大爷您太客气了!快请坐!娥子,再拍个黄瓜!”
几杯酒下肚,刘海中的话就多了起来。他看着窗外的中院方向,哼了一声。
“哼,张和平那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抖起来了!钓个鱼都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许大茂顺着他的话茬,试探着说,“可不是嘛!不过人家现在有本事,又是做家具又是钓鱼的,连一大爷……哦不,易中海现在见了他,不也得客客气气的?”
“差了!大茂你说差了!”刘海中摇了摇头,一副高深的样子。“易中海那是客气吗!那老小子是不能不客气!他现在可是在院儿里支棱不起来了,之前做的亏心事儿太多,生怕被张和平抓住马脚!”
“你忘了之前张和平被人找上门儿相亲的事儿了!”刘海中神神秘秘的说着。其实许大茂这人精早就想到这一茬儿,只不过人家张和平都不吭声,他许大茂也不能跳出来多事儿不是。
提到易中海,刘海中就越发的不爽了,他灌了一口酒,抱怨道。
“说起易中海?他算什么一大爷!整天就会和稀泥,装老好人!你看他教徒弟,哪像我这个二大爷这么尽心尽力?我对我那几个徒弟,那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所以徒弟们都敬重我,逢年过节都来看我!”
“他易中海呢?徒弟换了一茬又一茬,有几个念他好的?还不是因为他总留一手!”
许大茂眼睛一亮,感觉机会来了。他对易中海偏袒傻柱早就一肚子意见,立刻煽风点火。
“二大爷,您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易中海这人,就是虚伪!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心里的小九九多着呢!要我说啊,他在厂里那‘高级工’、‘技术权威’的名声,也该让人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刘海中眯着眼看向许大茂,“大茂,你什么意思?”
许大茂压低声音,“二大爷,这事儿不用您亲自出面。我先在厂里给您放放风声,就说他易中海教徒弟不用心,技术保守,阻碍青年工人进步……”
“这都是事实嘛!等舆论起来了,您再以车间老师傅、院里二大爷的身份出来说几句‘公道话’,那他易中海的面子,可就算彻底掉地上了!”
刘海中听得心动,他早就想压易中海一头了。但他也不傻,故作迟疑地摇头。
“这……没凭没据的,不好吧?传出去好像我刘海中背后搞小动作似的。再说了,我早就不是什么二大爷了,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别提了!”
刘海中一说起这事儿就满肚子牢骚,可又不能明说,毕竟这老小子也是有些忌惮张和平的,只能端起酒杯一口闷酒下肚。
许大茂见状先是一通安慰,一拍胸脯。
“二大爷,您放心!这脏活儿累活儿我来干!您就等着关键时刻站出来主持‘公道’就行!保证让您出了这口恶气,也让厂里领导看看,谁才是真正负责任、有担当的老师傅!”
“至于管事儿大爷这事儿,咱们不提,但咱们可以以老同志的角度来说啊!你放心,由我先出面,保证最后什么事儿都赖不到你头上!”
刘海中盯着许大茂看了几秒,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跟许大茂碰了一下。
“大茂啊,还是你懂二大爷的心思……来,喝酒!”
两人相视而笑,各自盘算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脆。
四合院里,新一轮的暗流即将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