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藤爬满菜棚架时,了望塔传来了从未有过的惊呼:“西边有车!好多车!”
林野抓起旁边的望远镜,只见尘土飞扬的公路上,三辆装甲车正缓慢驶来,车身上布满锈迹和暗褐色的血迹,车顶架着的机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不是丧尸或变异兽,是活人——而且是武装到牙齿的活人。
“沈锐,带人守好大门!”林野立刻喊,“晓雅,火苗备着但别外露,先看清楚来意。”
装甲车在基地围墙外百米处停下,下来几个穿防护服、戴防毒面具的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举起扩音器:“我们是‘铁壁基地’的,路过此处休整,需要水和食物,可提供武器交换。”
花衬衫男人攥紧了斧头:“怕不是来抢的吧?这阵仗太吓人了。”阿澈推着轮椅过来,手里的“基地日记”翻到空白页,准备记录对方的动静:“他们的车有弹孔,像是刚经历过战斗。”
林野让沈锐打开侧门,自己站在门后:“水可以给,但食物不多,武器我们不需要,你们只能在门外休整。”
对方没反对,递过来两个罐头作为“抵押”,接过林野递去的清水桶。趁着他们喝水的间隙,林野观察到装甲车的轮胎沾着新鲜的泥土,车后隐约有拖拽重物的痕迹,而且他们看基地菜棚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傍晚时分,变故突生。一个“铁壁基地”的人突然捂着肚子倒地,嘴里喊着“水有毒”,其他人立刻举枪对准门口,高大的首领吼道:“你们敢下毒?今天踏平这里!”
“不可能!我们喝的是一样的水!”晓雅急得火苗窜起,却被林野按住。林野盯着地上打滚的人,突然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绿色粉末——是后山有毒的野菌粉,不是基地的水有问题。
还没等她揭穿,围墙外突然传来丧尸的嘶吼,一群尸潮正从东边涌来,数量足有上百只,正是之前被他们引开的那批。“铁壁基地”的人瞬间慌了,首领对着对讲机喊:“快上车!别管这些人了!”
他们居然要把基地当挡箭牌,自己开车逃跑!沈锐立刻关门,却被对方的枪托顶住,双方瞬间扭打起来。晓雅的火苗烧向靠近的丧尸,花衬衫男人和王大叔搬起石头堵门,阿澈指挥小孩们把汽油桶推到墙头,准备点火阻拦。
混乱中,那几个“铁壁基地”的人见势不妙,竟真的丢下同伴,开车撞开旁边的矮墙逃窜,把大片丧尸引向了基地大门。“这群混蛋!”沈锐一拳砸在墙上,转身抄起斧头砍向扑来的丧尸。
林野控着十几根铁条组成屏障,挡住丧尸的第一波冲击,却发现尸潮里混着几只速度极快的变异丧尸,铁条被撞得摇摇欲坠。那个被“下毒”的人爬起来想逃,却被丧尸抓住,瞬间被咬断喉咙——原来他是故意装病,想趁乱抢夺物资。
“用汽油!”林野喊。阿澈立刻指挥小孩们把汽油倒在门口的柴堆上,晓雅将火苗扔过去,大火瞬间升起,把丧尸挡在门外。但丧尸太多,火墙很快被撞出缺口,一只变异丧尸冲破屏障,直扑向抱着小猫的小丫头。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铁壁基地”被丢下的年轻人突然开枪,打爆了变异丧尸的头。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我叫阿杰,早就看不惯他们抢东西的德性,想加入你们。”
有了阿杰的枪支援,局势渐渐稳住。直到深夜,最后一只丧尸倒下,大家才瘫坐在地上。阿杰主动坦白,“铁壁基地”靠抢夺小幸存者团体为生,这次本想设计霸占这个基地,却没想到遇到尸潮,同伴们只顾着自己逃命。
张奶奶给阿杰端来热粥:“也是个可怜人,被当成了棋子。”阿杰红着眼眶:“我以前的基地就是被他们抢了,亲人都没了,早想脱离他们。”
第二天清理战场时,大家在“铁壁基地”丢弃的物资里,发现了一叠账本,上面记满了抢夺其他幸存者的记录,还有一张地图,标着多个小基地的位置,都被划上了叉——显然是已经被他们摧毁的目标。
阿澈把账本和地图贴在“基地日记”里,写下:“人心比丧尸更可怕,但也有人心能站在光明里。”林野看着阿杰帮沈锐修补围墙的身影,又看了看菜棚里安然生长的番茄,突然明白,末日里最危险的从不是丧尸或变异兽,是失去底线的人心;而最坚固的防线,也从不是围墙或武器,是守住良知的团结。
晓雅把烤好的土豆递给阿杰:“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再跟那些坏人混了。”阿杰接过土豆,咬了一口,眼泪掉了下来:“谢谢……终于有个能安心吃饭的地方了。”
夕阳下,围墙的缺口被慢慢补好,菜棚里的番茄结出了小小的青果,小黄和小橘在旁边巡逻,一切都在慢慢恢复。林野站在高处,看着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基地,心里更加笃定:只要守住人心的秤,不丢良知,不散团结,就算再来更多风雨,他们也能守住这个家。这就是他们的“最强”——在黑暗的末日里,始终亮着人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