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挂果泛红时,夜晚的寂静被打破了。起初只是细微的“咚咚”声,像有人在远处敲石头,后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连菜棚的塑料布都跟着震颤,睡到半夜的小黄突然炸毛,对着地面龇牙低吼,吓得小丫头紧紧抱住它。
“是地底下传来的!”阿澈趴在防空洞的地面上,耳朵贴着凉凉的水泥,脸色发白,“声音在往这边靠,像是有东西在挖洞。”
林野立刻点亮火把,照向地面——水泥缝里竟渗出了细沙,是被地底的震动震松的。沈锐抄起斧头,在洞里来回查看:“不是普通的变异兽,挖洞的速度太快了。”阿杰端着枪守在门口,手指扣在扳机上:“会不会是‘铁壁基地’的人搞鬼?想从地下偷袭?”
晓雅控着火苗在手心打转,不安地说:“不像,这声音太沉了,更像……大型生物在钻地。”
当天亮时,声音暂时停了,但基地的菜地出现了异样——好几处菜垄塌陷下去,露出深黑的洞口,黄瓜藤整根掉进洞里,只留下几片叶子飘在地面。阿澈蹲在洞口旁,用树枝往下探,探了半米都没到底,树枝抽出来时,沾着黏糊糊的黑色泥土,还带着股腥气。
“得弄清楚下面是什么。”林野咬咬牙,让沈锐和阿杰加固洞口周围的地面,自己则和阿澈翻找“基地日记”——之前记录地形时,阿澈画过基地周边的地质,标注着防空洞下方有旧矿道的痕迹。“说不定是矿道塌了,或者有东西钻进了矿道。”
傍晚,怪声又响了,这次更近了,防空洞的墙角开始掉灰。突然,“轰隆”一声,育苗区的地面塌出个两米宽的大洞,泥土飞溅中,一只带着硬壳的巨大虫子爬了出来——外壳漆黑发亮,长着两对镰刀似的前足,头上的复眼在火光下闪着幽绿的光,正是钻地变异虫,等级比之前的变异野狗还高。
“快躲开!”林野立刻控起十几根铁条扎向虫子,却被它的硬壳弹了回来,只留下几道白痕。变异虫嘶吼着挥舞前足,一下子扫倒了旁边的育苗筐,嫩绿的菜苗全被压烂。晓雅的火苗猛窜起来,烧向虫子的复眼,虫子吃痛,猛地撞向墙壁,防空洞的顶都跟着晃了晃。
“它的弱点在腹部!”阿杰突然大喊,他刚才开枪打中了虫子的腹部软肉,那里流出了黑色的汁液,“打它肚子!”
沈锐趁机绕到虫子身后,一斧头砍在它的腹部,黑色汁液喷了他一身。虫子疼得疯狂扭动,挖洞的后足在地面刨出深坑。林野抓住机会,控着铁条狠狠扎进刚才的伤口,虫子发出最后一声嘶吼,终于不动了。
所有人都瘫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的育苗区,心疼得说不出话。阿澈捡起一片被压烂的菜苗叶子,眼眶发红:“这些苗都快能移栽了……”林野拍了拍他的肩,看向那个塌陷的洞口:“下面的矿道肯定还有更多这种虫子,不把源头解决,我们没法安心种菜。”
第二天,沈锐、阿杰和几个力气大的人准备下矿道探查。阿澈画了张简易矿道图,标注着可能的岔路:“这是以前的老矿,听说挖了几十年,岔路很多,你们一定要跟着记号走,别迷路。”林野把捆好的火把和自制的炸药包递给沈锐:“遇到危险就炸,优先保命。”
矿道里又黑又潮,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腥气。沈锐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地面时不时传来细微的震动。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光亮,不是火光,是种诡异的蓝绿色荧光,还伴随着微弱的“滋滋”声。
“小心点。”沈锐压低声音,慢慢靠近——矿道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洞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地面上散落着变异虫的壳,而溶洞中央,竟有个被铁栏杆围起来的旧实验室,玻璃罐里泡着扭曲的生物标本,墙上的文件早已泛黄,上面写着“基因融合实验”“地下生物改造”等字样。
“原来这些变异虫是实验品!”阿杰拿起一份文件,气得发抖,“有人在这里搞实验,把虫子改造成了杀人机器!”沈锐在实验室角落发现了个破旧的记录仪,按下开关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实验体失控……矿道崩塌……封锁出口……”
突然,溶洞深处传来嘶吼声,更多的变异虫爬了出来,比刚才那只还大。沈锐立刻点燃炸药包扔过去,“轰隆”一声巨响,矿道入口被炸开的石头堵住,暂时挡住了虫子。“快从另一条岔路走!”沈锐大喊,带着众人往回跑。
回到基地时,几人浑身是泥,却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林野看着他们带回来的实验文件,脸色凝重:“这个实验室的人虽然不在了,但变异虫还在繁殖,矿道通着后山,迟早会全爬出来。”
当晚,核心成员聚在防空洞开会。阿杰提议:“把所有矿道入口都炸了,彻底封死。”新来的男人摇了摇头:“不行,矿道下面可能有水源,炸了太可惜。”晓雅突然开口:“我的火能烧穿硬壳,不如我们主动下去,把虫巢端了?”
林野看着菜地里泛红的番茄,又看了看墙上的实验文件,突然想起之前“铁壁基地”车后拖拽的重物,还有那些被标记的小基地——或许那些势力也在找这个实验室。“不能只封矿道,”她站起身,“我们要先毁掉虫巢,再守住这个秘密,不然会引来更多麻烦。”
三天后,众人做好了准备。晓雅特意训练了控火技巧,能把火苗聚成细柱,烧进虫子的伤口;沈锐和阿杰准备了足够的炸药;林野则把铁条磨得更尖,能精准扎进虫子的腹部;阿澈留在基地,带着老人小孩加固防御,手里攥着阿杰留下的对讲机,随时准备接应。
这次下矿道很顺利,众人直奔溶洞,晓雅的火苗先烧向洞壁的苔藓,荧光消失后,虫巢暴露出来——是个由黏液和虫壳筑成的巨大巢穴,里面爬满了小变异虫。“动手!”林野大喊,铁条如雨般扎向小虫子,晓雅的火苗烧向巢穴,沈锐和阿杰则对着大虫子扔炸药包。
爆炸声、虫鸣声、火苗燃烧声混在一起,溶洞里一片混乱。激战了两个时辰,虫巢终于被烧毁,最后一只大变异虫也被炸药炸死。沈锐炸塌了溶洞入口,彻底封死了通往实验区的路。
回到基地时,夕阳正落下。阿澈推着轮椅跑过来,递上温热的野菜汤:“我就知道你们能回来!”小丫头抱着小黄,兴奋地喊:“野姐,晓雅姐,你们太厉害了!”
林野喝着汤,看着菜地里的番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个实验室的秘密只是末日的冰山一角,可能还有更多的阴谋和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还能一起面对,一起守护这个家,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阿澈在日记里画了新的画:被炸毁的虫巢、归来的众人、菜地里的红番茄,旁边写着:“地下的怪物被打跑了,番茄熟了,我们赢了。”林野看着画,笑了。晚风里带着番茄的清香,这是末日里最甜的味道,也是他们用勇气换来的安稳。这就是他们的“最强”——敢直面黑暗,敢守护光明,把每一次危机,都变成守护家园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