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穿过两道厚重的钢铁闸门时,刺耳的警报声才彻底平息。中部永久安全区比影像资料里更震撼——十米高的混凝土围墙上布满监控和机枪岗哨,内部划分出居住区、物资区、医疗区,甚至有块用铁丝网围起来的试验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里面忙碌。
“先去登记核验。”外勤队长领着众人走向一栋平顶楼,门口的机器发出“滴滴”声,需要录入指纹和虹膜。轮到阿澈时,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弹出“基因匹配异常”的红色提示。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旁边的警卫立刻举枪对准轮椅。“别慌!”林野挡在阿澈身前,“他只是腿不方便,从来没有感染过丧尸病毒!”队长皱眉操作机器:“系统显示他的基因序列有未知变异片段,需要去医疗区做深度检测。”
检测室里,冰冷的针头刺入阿澈的手臂,他攥着林野的手,盯着窗外试验田的方向:“林野姐,他们的菜长得不好,叶子都黄了。”林野刚要开口,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报告出来,语气平淡:“不是病毒感染,是罕见的基因适配体质,对变异生物毒素有天然抗性,登记通过。”
分配的住所是间十平米的板房,挤不下所有人。沈锐刚要去找管理员理论,就看到隔壁板房的人探出头:“别白费力气了,新来的都这样,想住大的得去‘贡献区’换积分,要么去外墙守夜,要么去清理废墟。”
说话的是个瘦高的年轻人,叫阿伟,来安全区三个月了。他偷偷塞给林野半块压缩饼干:“别信他们说的‘平等分配’,物资都被管理层和‘核心队’把持着,咱们这些普通幸存者,能吃饱就不错了。”
当晚,物资发放点就印证了阿伟的话。分配给他们的只有发霉的面包和半瓶浑浊的水,而穿黑色制服的核心队员却能领到罐头和干净的饮用水。花衬衫男人气得把面包摔在地上:“这跟‘铁壁基地’有什么区别!”晓雅的火苗刚冒起来,就被沈锐按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先摸清情况。”
林野带着阿澈去医疗区打听腿伤男人的治疗进度,却在走廊听到两个医生的对话。“那个新送来的腿伤患者,体质符合‘实验体筛选标准’,明天转去地下实验室。”“又是基因适配的?上面催得紧,得赶紧凑够数量。”
林野心头一沉,拉着阿澈躲进拐角。她想起矿道里的实验文件,想起阿澈的“基因适配体质”,瞬间明白——这个安全区根本不是庇护所,而是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那些所谓的“治疗”,不过是筛选实验体的幌子。
回到板房,林野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众人。阿杰攥紧了枪:“这群混蛋!我们跟他们拼了!”“不行,”沈锐摇头,“围墙太高,警卫太多,硬拼就是送死。”阿澈突然开口:“我白天看到试验田后面有个通风口,通往后山,说不定能出去。”
第二天,林野以“想种菜换积分”为由,跟着阿伟去了试验田。果然在角落发现了生锈的通风口,被铁丝网牢牢焊死。阿伟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个女人发现了地下实验室的秘密,想逃出去,结果被当成‘丧尸感染者’枪毙了,尸体都没找着。”
更糟的消息接踵而至。晓雅去物资区换积分时,看到腿伤的男人被两个核心队员架着往地下实验室走,他的妻子抱着孩子追在后面,被警卫一脚踹倒在地。“放开他!”晓雅的火苗瞬间窜起,烧断了其中一个队员的衣袖,却引来更多警卫的包围。
“住手!”关键时刻,沈锐和阿杰带着几个刚认识的幸存者冲了过来,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林野趁机拉起男人的妻子,指着通风口的方向:“带孩子去那里等,我们救你丈夫出来!”
混乱中,阿澈推着轮椅撞倒了两个警卫,他从背包里掏出“基地日记”,翻到记录矿道实验的那一页,对着围观的幸存者大喊:“他们在搞人体实验!跟矿道里的怪物实验是一伙的!”
围观的人瞬间炸开了锅,很多人都有亲友“失踪”在医疗区,真相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众怒。有人砸起了物资箱,有人抢过警卫的盾牌,越来越多的幸存者加入反抗的队伍,警卫们渐渐招架不住。
沈锐和阿杰趁机冲进地下实验室,找到腿伤的男人时,他正被绑在实验台上,手臂上插满了管子。“快走!”沈锐砍断绳索,带着他往出口跑。林野则带着晓雅和女人们,用铁条撬开了通风口的铁丝网。
核心队员见局势失控,竟打开了外墙的一道闸门,嘶吼的丧尸瞬间涌了进来——他们想让丧尸清理“叛乱者”,保住实验秘密。“关上闸门!”林野大喊,控起铁条挡住丧尸的冲击,晓雅的火苗烧向闸门的齿轮,试图卡住机关。
阿伟突然冲过来,用身体顶住闸门:“你们快走!我来挡住它们!”他推着林野的后背,“我早就想反抗了,只是没勇气,你们一定要活下去,揭露他们的罪行!”
林野含泪回头,看着阿伟被丧尸淹没,转身带着众人钻进通风口。通风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阿澈的轮椅进不来,沈锐干脆背起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爬。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钻出通风口,后山的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的安全区传来枪声和嘶吼声,围墙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晃。
众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却没人说话。腿伤的男人抱着妻子和孩子,眼泪掉下来:“谢谢你们……”林野摇了摇头,看向远方的星空:“我们不是救你,是救我们自己,救所有还没被当成实验体的人。”
阿澈从背包里拿出那本“基地日记”,在新的一页画下高高的围墙和小小的通风口,旁边写着:“高墙里没有光,自由的风才暖,但我们失去了朋友。”林野摸了摸他的头,把那半块阿伟给的压缩饼干掰成小块,分给每个人。
月光下,饼干的碎屑闪着微光。林野知道,他们又成了“弃子”,但这次不一样——他们知道了末日的秘密,找到了彼此的方向,就算前路再危险,只要还能一起走,就有希望。这就是他们的“最强”——看透了黑暗,却依然选择守护光明,在绝境里,为自己和更多人,开辟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