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这些该死的苍蝇……”
他一拳轰在浪人泰坦勉强举起的剑上，剑刃应声爆开一团刺目的光晕，泰坦庞大的机体向后滑退三米，在晶化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叶牧反手甩出一道半月形的魔气斩击，暗红色的能量刃撕裂空气，逼得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顾黎悦不得不横刀格挡，刀刃上的创造之力与魔气碰撞，炸开一圈环形的冲击波。
猩红的瞳孔扫过周围那些如影随形的泰坦，叶牧眼中的暴戾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牺牲一半生命源质让师尊拖住杨钦，自己亲自赶来魔兽山脉，是为了速战速决抓住顾黎悦，夺取创造之力，然后赶在杨钦解决师尊之前远遁千里，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消化力量，最终完成创造与毁灭的合一，登临这个世界的巅峰。
可现在呢？
他被拖在这里，跟这些铁疙瘩和那个该死的女人纠缠了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以杨钦那个变态的战斗力，师尊能撑这么久吗？！万一师尊败了，杨钦赶来……
叶牧不敢细想那个画面。
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些苍蝇虽然伤不到他根本，但那种无孔不入的骚扰实在太恶心了。
那台浪人泰坦驾驶者叫艾许是吧？
叶牧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剑术确实精妙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一次格挡的角度都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过，闪避的时机都掐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微妙节点，反击也都直指他招式转换时最薄弱的衔接处。
叶牧自认战斗经验不差，在魔域也经历过无数厮杀，但在对方那种近乎预知般的战斗节奏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挥舞巨木的野蛮人，空有开山裂石的力量，却打不中那只灵巧的飞鸟。
还有那些远程骚扰。
离子泰坦的镭射炮虽然不敢轻易发射，但那种被高能武器锁定的冰冷触感始终如芒在背。
军团泰坦的机枪虽然打不破他的护盾，但密集的穿甲弹幕会干扰视线消耗他维持护盾的能量，甚至偶尔会幸运地击中他移动轨迹上的落脚点，逼他临时变向。
电浆磁轨炮炮弹最麻烦，那种高温等离子体对魔气有一定的净化效果，挨上一发虽然不会重伤，但会让他瞬间的能量运转出现短暂的紊乱，就像精密仪器里混进了一粒沙子。
而最让他咬牙切齿的，还是顾黎悦。
这个三个月前还是个废物的人，现在居然能跟他近身缠斗！
虽然每一次对拼都会被震得虎口崩裂，虽然每一次闪避都狼狈不堪，虽然明显处于绝对下风……但她就是不死！
那把该死的唐刀更是诡异得离谱，明明感觉下一秒就能斩断，刀刃上的创造之力却总能在最后关头修复损伤，简直像最顽强的牛皮糖，甩不掉，打不烂，还黏人！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牧眼中的猩红开始向深黑色转变。
体内，毁灭本源如同苏醒的火山般开始沸腾咆哮，冲击着某种自我设下的安全枷锁。
他想起了师尊临行前的嘱咐，那声音透过灵魂链接直接印在他意识深处，
“牧儿，创造与毁灭合一是通天之路，但也是险途。若事不可为，可燃烧本源之力，踏入天魔变状态。此状态下，你的力量，速度，防御将短暂突破当前境界的极限，足以碾压绝大多数敌人。”
“但切记，第一重天魔变最多维持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力量反噬，你会陷入虚弱期。”
“非生死关头，勿用。”
三十分钟。
叶牧在心中默算。
足够他撕碎这些烦人的铁疙瘩，抓住顾黎悦，然后远遁千里。
至于虚弱期……只要成功夺取创造之力，找个地方躲起来消化就行。
“是你们逼我的……”
低沉的呢喃从叶牧喉间溢出，声音中夹杂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癫狂决绝。
下一刻，他不再压制体内咆哮的力量。
爆种了。
轰——！！！
不是声音，而是规则的震颤。
以叶牧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波纹呈球形炸开。
波纹所过之处，空间本身开始腐烂，不是物质腐败，而是更本质的存在性侵蚀。
光线在经过那片区域时会发生诡异的扭曲和暗淡，像是被无形之手吸走了能量。
空气中的尘埃不是被吹飞，而是直接消失，从原子层面被瓦解。
地面上的晶化碎块开始崩解。
叶牧的体型开始发生违背生物学的变化。
不是肌肉膨胀，那太低级了。
而是某种概念的扩张。
身高从一米八暴涨至两米二，肩宽增加近一半，四肢的维度以违反比例的方式增粗。
皮肤表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那是毁灭之力的具现化，它们在皮肤下游走交织，每一次脉动都会从周围环境中吞噬光，热，乃至空间的稳定性。
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猩红的瞳孔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燃烧的，不断翻涌的黑色火焰。
火焰中心，隐约能看到无数微小的世界在诞生与毁灭，星云凝聚成恒星，恒星坍缩成黑洞，黑洞蒸发成虚无，然后循环往复。
那是毁灭之道在他眼中的投影，是终结这个概念最直观的显现。
“天魔变·第一重。”
叶牧开口，声音已不再是人类的嗓音。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甚至没有移动的过程。
前一秒还站在原地的身影，下一秒已直接出现在艾许的浪人泰坦正前方，距离不足三米。
不是速度快到看不清。
是空间跳跃。
艾许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神经链接中，泰坦的全套传感器，光学，红外，雷达，声纳，灵能波动探测在那一瞬间的反馈全是乱码。
系统日志里只记录到一次剧烈的空间曲率骤变和能量峰值，但没有任何连贯的运动轨迹。
但她二十年来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炼出的战斗本能，在这一刻超越了理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