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叶牧消失的瞬间，艾许没有试图分析，也没有试图预判，甚至没有试图格挡或反击。
那些都太慢了。
她做了唯一可能让她活下来的选择，弃剑，侧身，全力后跃。
叶牧这一拳，她接不下来......
该死的，等回去后，一定要开发出机械身躯可以修炼的方式......
浪人泰坦右手的离子剑被主动抛弃，沉重的剑柄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着坠向远处。
与此同时，庞大的机体以一种近乎违背工程学原理的角度向右侧倾倒，直接用腰部和腿部关节的极限扭转，让上半身硬生生侧移半米。
背后的推进器，尽管只剩右侧单元还能工作，在这一刻爆发出过载的蓝色火焰，喷射时长是安全阈值的两倍。
刺耳的，仿佛布匹被强行撕裂的声音。
叶牧的拳头，擦着浪人泰坦的左侧胸甲掠过。
不是命中，只是擦过。
但就是这轻轻一擦，浪人泰坦左侧上半身，从肩膀到肋下，整整四分之一面积的装甲，如同被无形巨兽一口咬掉般瞬间消失。
切口处光滑如镜，不是熔融，不是撕裂，而是最纯粹的不存在，毁灭之力，恐怖如斯。
仿佛那部分装甲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暴露出的内部结构同样惨不忍睹的模样。
三根主能量导管断了两个，高压能量液如鲜血般喷溅，八根液压管全数破裂，润滑液混合着液压油形成黏腻的混合物，六根数据缆被整齐切断，断口处闪烁着短路的电火花。
驾驶舱内，警报声如同死亡宣告般炸响：
【左侧胸部装甲完全缺失！核心区暴露！】
【动力核心护罩受损度：17%！】
【建议：立即撤离战场，否则下一次命中驾驶舱的概率：94%！】
【推进器右单元过载！当前温度：187%安全阈值！】
【预估剩余喷射次数：1-2次(每次持续≤0.5秒)】
【警告：继续使用有爆炸风险！】
【机体平衡系统多处故障！】
【姿态控制效率：41% (持续下降中)】
【当前状态无法执行高难度机动！】
刚才的极限机动让她的内部零件受到了剧烈冲击，支撑合金骨架可能断了一根。
但她没时间检查伤势，因为叶牧的第二击已经来了。
依旧是简单到粗暴的直拳。
但这一次，拳头上缠绕的不再是魔气，而是实质化的空间裂痕。
拳头所过之处，现实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碎裂，露出后方虚无的黑暗。
那些裂痕不是视觉特效，而是真正的空间创伤，它们在拳头后方拖出长长的黑色尾迹，久久不能愈合。
躲不开了。
艾许的大脑在瞬间完成了计算。
以浪人泰坦当前的机动能力，推进器濒临熔毁，平衡系统故障，左侧缺失大量装甲导致重心偏移的情况下。
绝对躲不开这一拳。
硬扛？别开玩笑了，刚才只是擦过就没了四分之一装甲，正面命中驾驶舱的话，她和她的泰坦都会像阳光下的泡沫般，无声无息地消散。
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援军到了。
“艾许！低头！”
顾黎悦的声音。
同时，一道紫红色的刀光从战场侧面斩来。
不是斩向叶牧，而是斩向叶牧拳头前方的那片空间。
却邪唐刀的刀刃上，创造之力与圣柜能量交织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度。
刀刃划过的轨迹，空间没有被撕裂，反而开始凝固强化，让它的稳定性提升了数个量级，像是一面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壁。
金属碰撞般的巨响，震得周围的地面都在颤抖。
叶牧的拳头狠狠撞上那面空间墙壁。
墙壁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紫色的创造之力与黑色的毁灭之力在接触点疯狂对耗，炸开一圈圈能量涟漪。
墙壁没有破碎，但被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撞得向后平移了三米。
就是这三米的偏移，救了艾许的命。
黑色的拳头擦着浪人泰坦的驾驶舱边缘掠过，击中了后方的晶化地面。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甚至连震动都没有。
只有一个直径五米边缘绝对光滑的圆形空洞，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空洞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无”，那是被毁灭之力从现实层面彻底抹除的区域。
“啧。”
叶牧不满地咂嘴，黑色的火焰瞳孔转向远处的顾黎悦。
那双眼睛中不再有之前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杀意。
“你倒是……很会救人啊。”
他放弃了继续追击艾许，转身面向顾黎悦。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最棘手的。
必须先解决她。
“不过，你能救几次？”
叶牧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顾黎悦。
但顾黎悦早已预判到了。
在叶牧消失的同一瞬间，她没有后退，没有闪避，反而主动向前冲锋。
却邪唐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弧，刀尖所指不是某个具体位置，而是她通过数十次战斗数据建立的预测模型中，叶牧最可能出现的三个空间坐标点之一。
她猜对了。
叶牧的身影在她左侧两米处显现，正好撞上迎面斩来的刀光。
金属碰撞的爆鸣连成一片，在短短一秒内响了整整十七次。
每一次碰撞，顾黎悦都会被震退半步，握刀的手臂颤抖得更剧烈，虎口迸裂的伤口加深，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晶化地面上溅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但她一步不退，反而越战越勇。
她在收集数据，更新模型。
天魔变状态下的叶牧，力量，速度，能量强度全面提升，但相应地，控制精度出现了显着下降。
那些原本被收敛的毁灭之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溢，每一次攻击都有大量能量被浪费性地释放。
每一次空间跳跃都会在身后留下短暂但可探测的空间涟漪。
每一次出拳时肌肉的发力模式都变得粗糙，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些，都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