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追剿满清残敌的军令已如离弦之箭,从林越的帅帐飞向关外千里之地。多尔衮自缢、内城平定的次日,晨光刺破东北平原的薄雾,李定国与孙传庭便各率麾下兵马,分东西两路踏上追剿之路——东路军三万精锐直指吉林,西路军两万步骑奔袭黑龙江,留在盛京的吴三桂则坐镇后方,统筹粮草转运与通讯联络,三条战线如同张开的巨网,朝着满清最后的藏身之地铺展而去。
此时的满清残部,早已失却了入关时的锐气。从盛京城破的混乱中逃出的万余清军,裹挟着顺治帝与少量宗室亲贵,一路向北奔逃,沿途不断有溃散的八旗兵丁加入,却也因缺粮少药、军心涣散,每日都有数十人逃散或倒毙。领头的是鳌拜与济尔哈朗,二人收拢残兵时,曾试图在铁岭短暂停留,却因明军骑兵先头部队的袭扰,只得放弃固守计划,继续向松花江流域撤退,妄想依托冰封的江面与茂密的山林,拖延明军的追击步伐。
李定国的东路军是追剿的主力。这位出身义军、久经战阵的将领,最擅长途奔袭与山地作战。他将部队拆分为五千人一组的轻骑小队,以蒙古盟军的向导为先锋,沿着清军逃亡的轨迹衔尾追击,每日奔袭百余里,从不给对手喘息之机。明军的战马均配备了双副鞍鞯,士兵随身携带压缩的干粮与炒面,渴了便凿冰取水,饿了便边走边啃,整支队伍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碾过冰封的黑土地。追至伊通河畔时,清军后卫部队试图依托河岸结阵抵抗,李定国却不与他们正面纠缠,只令麾下神枪手以线膛枪远程压制,另派两支骑兵绕至上游与下游浅滩渡河,包抄清军侧翼。不到半个时辰,清军的临时防线便土崩瓦解,数百名八旗兵被斩杀于冰河之上,鲜血染红了半尺厚的冰层,余下的残兵丢盔弃甲,只顾向北逃窜。
与东路军的迅猛不同,孙传庭的西路军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线。黑龙江流域多沼泽与密林,清军若躲入其中,极难清剿,孙传庭便定下“坚壁清野”的策略,先命士兵烧毁沿途清军囤积的粮草据点,破坏其取水的冰窖,又令工兵挖掘壕沟,切断清军可能逃窜的山林小路。他深知满清残部依赖沿途的女真部落补给,因此每到一处,必先派遣使者前往部落驻地,晓以利害:凡协助清军者,明军破寨后一律严惩;若愿归顺大明,不仅免其三年赋税,还可获得中原的铁器、种子与盐巴。
东北的土着部落本就对满清的横征暴敛积怨已久,如今见大明兵威正盛,纷纷倒戈。达斡尔族的酋长率先派人送来清军的逃亡路线,鄂伦春族的猎手则主动请缨,带领明军穿越密不透风的兴安岭密林。有了土着的相助,西路军如虎添翼,在嫩江流域截住了济尔哈朗率领的三千清军。济尔哈朗本想依托嫩江的冰面列阵,却不料鄂伦春猎手熟悉冰面厚薄,引导明军从冰层较厚的区域发起冲锋,而清军脚下的冰面却在激战中突然开裂,数十名八旗兵坠入冰冷的江水,惨叫着被冻僵的江水吞没。孙传庭亲自擂鼓督战,明军步卒结成方阵,以火铳轮射,骑兵则从两翼包抄,将清军压缩在冰面中央。济尔哈朗身中三枪,仍持刀拼杀,最终被明军乱刀砍死,其麾下残兵见主将战死,纷纷弃械投降,只余下少数亲卫拼死突围,向北逃去。
两路追剿大军在松花江畔会师时,已是正月底。此时满清残部已被压缩至松花江下游的乌拉街一带,鳌拜收拢了所有逃散的兵丁,加上顺治帝身边的亲卫,总计万余人。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决战,便下令将所有粮草集中于乌拉街的木城之中,又拆毁周边的民房,以原木加固城墙,企图凭借松花江的天险负隅顽抗。
李定国与孙传庭在江畔扎下大营,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孙传庭指出,乌拉街木城虽简陋,但清军困兽犹斗,若强行攻城,必然伤亡惨重;李定国则提出,可利用松花江尚未完全解冻的时机,以水师封锁江面,切断清军东逃的可能,同时以火炮轰击木城,再辅以火攻,瓦解其防御。二人一拍即合,当即调派随军携带的二十门轻量化红衣大炮,连夜架设到木城对面的高地,又令士兵收集干柴与火油,准备火攻。
次日拂晓,总攻的号角吹响。二十门红衣大炮齐声轰鸣,开花弹如雨点般落在木城之上,瞬间将木质城墙轰出数个缺口。清军在城墙上架设的火铳与弓箭根本无法企及明军的炮兵阵地,只能被动挨打。鳌拜亲自登城督战,挥舞着大刀喝令士兵修补城墙,却被一枚开花弹炸伤了左臂,鲜血浸透了他的甲胄。就在清军忙于封堵缺口时,李定国命麾下精锐从东侧缺口发起冲锋,士兵们手持盾牌,顶着清军的箭雨,踩着坍塌的城墙残骸冲入木城,与清军展开近身肉搏。
明军的线膛枪在巷战中发挥了巨大威力,每十人一组的小队,一人持盾掩护,两人装填弹药,其余七人轮番射击,将试图反扑的清军一片片放倒。手榴弹被扔进清军聚集的木屋,爆炸声中,木屑与血肉飞溅,清军的阵型很快溃散。孙传庭则率西路军从西侧攻入,命士兵将火油泼在木城的房屋上,点燃火把投掷过去,一时间,乌拉街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清军在火海中哭嚎奔逃,不少人慌不择路,跳入尚未解冻的松花江,要么被冰层卡住,要么被冰冷的江水淹死。
鳌拜带着数百名亲卫护着顺治帝,试图从北门突围,却被早已埋伏在此的蒙古盟军骑兵拦住。蒙古骑兵挥舞着马刀,如旋风般冲入清军阵中,将这股残兵分割包围。鳌拜连斩数名蒙古骑兵,最终被数支长矛刺穿身体,轰然倒地。顺治帝躲在亲卫身后,吓得面如土色,被一名明军士兵揪着衣领从人群中拖出,束手就擒。
这场决战从清晨打到黄昏,待硝烟散尽时,松花江畔的乌拉街已成一片焦土。明军清点战场,斩杀满清将领四十余人,俘虏清军七千余人,其中包括顺治帝在内的宗室亲贵二十余人,仅有少数清军逃入深山,却也在后续的搜剿中被土着部落擒获,献给明军。
李定国与孙传庭并未停下脚步,他们分兵继续向北追击,一直抵达黑龙江入海口的庙街。这里本是满清试图联络沙俄的据点,却只有数十名清军驻守,见明军杀到,不战而降。至此,关外的白山黑水之间,再也无成规模的清军抵抗。
捷报传回盛京时,林越正在主持东北户籍的登记工作。他接过战报,看着“肃清关外,擒获顺治,满洲主力尽灭”的字样,提笔在战报上批复:“传旨,将顺治帝及宗室亲贵押解回京,其余降兵愿归农者,分发土地;愿从军者,编入屯田营。关外诸地,即日起归大明版图,设官治理,永绝边患。”
春风渐起,融化了东北平原的冰雪。明军的旗帜插遍了辽宁、吉林、黑龙江的每一座城池,从盛京到黑龙江入海口,从嫩江到松花江,曾经被满清铁蹄践踏的土地,重新回到了大明的掌控之中。沿途的百姓自发摆上香案,迎接明军的队伍,那些曾经被迫剃发易服的汉人,纷纷剪掉辫子,换上久违的汉服,对着明军的旗帜叩首,哭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广袤的东北大地上。
追剿残敌的战事落下帷幕,而大明经略东北的大幕,才刚刚拉开。林越站在盛京的城头,望着北方无垠的土地,知道这不仅是驱逐鞑虏的胜利,更是大明重新掌控东北、抵御沙俄渗透的开始。关外的肃清,为后续的移民实边、开发东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让北伐中原的大业,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