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上已响起整齐的呼喝声。张诚赤着臂膀,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湿痕。他握着短刃,正手把手纠正城防队员的劈砍姿势,每一次挥刃都带着破空之声:“力道再沉些!暗阁的人个个心狠手辣,你们这力道连他们的黑袍都划不破!”
不远处的石桌旁,林澈正铺开一张泛黄的灵脉图谱,指尖按着风城西侧的标记,眉头微蹙。阿石抱着一摞打磨好的水晶碎片凑过来,小脸上沾着些许石粉:“林澈姐,这些碎片都能感应黑暗能量了,你看够不够?”他将碎片摊在桌上,阳光透过碎片折射出细碎的白光,落在图谱的灵脉节点上。
“还差些。”林澈指着图谱上的三处红点,“这三个是灵脉薄弱点,上次清理腐灵晶时没彻底净化,得每个点放三枚碎片才能稳固屏障。你再去打磨几块,记得把灵晶粉混进去,感应范围能大些。”
阿石立刻把碎片收进布囊,应了声“好”就往石磨旁跑,小短腿迈得飞快,颈间串着水晶的红绳随风飘动。林澈看着他的背影,拿起一块碎片贴在图谱上,碎片的光芒与图谱上的灵脉纹路隐隐呼应,她轻声呢喃:“一定要守住,不能再让风城受污染了。”
“在想灵脉屏障的事?”玄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两碗温热的灵茶,将其中一碗递过去,“刚从膳房取的,加了静心草,能缓解灵力消耗。”
林澈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暖意:“多谢。西侧的三个薄弱点有点棘手,我试过用净化符,可效果撑不了多久。”她抬头看向演武场,林砚正拿着凤核,在一旁指导队员们辨识黑暗能量,凤核的金光扫过队员们的法器,凡沾过黑气的法器都会泛起红光。
玄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林砚对凤核的掌控越来越熟练了。等屏障加固好,我们再和沈城主商议万灵渊的路线,他派去南境打探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身着灰衣的斥候快步跑进演武场,单膝跪地,神色凝重:“沈城主、各位大人,南境传回消息,万灵渊外围发现暗阁余孽的踪迹,他们似乎在召集散落在各地的手下,还在渊口布置了结界。”
正在指导队员的林砚立刻收起凤核,快步走过来:“消息准确吗?他们召集了多少人?”
“斥候亲眼所见,至少有三十余人,而且为首的是暗阁的二阁主,据说擅长用毒,比之前的首领更狡猾。”斥候低着头,语气肯定,“另外,万灵渊的灵泽兽近期异常暴躁,频繁冲撞渊口的岩石,像是在忌惮什么。”
沈砚之闻讯赶来,手里还攥着一封密信:“我刚收到手下的飞鸽传书,和斥候说的一致。而且暗阁似乎在找一种叫‘腐灵液’的东西,说是能压制灵泽兽的力量。”他将密信递给众人,信上的字迹潦草,还沾着些许黑渍,显然是紧急传回来的。
张诚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这群杂碎还不死心!看来得提前出发,不能让他们拿到腐灵液!”
“不可贸然行动。”玄黎按住他的胳膊,“我们对二阁主的实力一无所知,万灵渊的地形也没摸清,提前出发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林砚摩挲着掌心的凤核,凤核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远方的灵心:“玄黎说得对。我们分两步走,第一步,阿石和林澈继续加固灵脉屏障,确保风城无虞;第二步,张诚你带着城防队加强巡逻,尤其是城门和驿站,防止暗阁的人混进来;我和玄黎跟着沈城主的斥候,先去南境边境打探情况,摸清暗阁的布防和腐灵液的下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沈砚之立刻让人备马,又取来三枚信号弹交给林砚:“这是升级版的信号弹,红色代表遇袭,黄色代表需要支援,绿色代表平安。边境的‘望风驿’有我的人,你们到了那里可以落脚。”
午后,林砚和玄黎牵着两匹快马来到城门口。张诚扛着短刃跑过来,塞给他们一个布囊:“这里面是我腌的肉干,还有几瓶疗伤药,路上吃。到了南境可得小心,听说那二阁主的毒沾着就烂!”
阿石也挤过来,把一串串着七枚水晶碎片的手链递过去:“这个给你们,碎片能预警黑暗能量,一旦有暗阁的人靠近,就会亮红光。”
林澈则递过一张折叠的灵脉地图:“南境的灵脉和北方不一样,容易迷路,这张图标了安全路线,避开了瘴气区。”
林砚接过众人递来的东西,心里暖暖的,眼眶微微发热:“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尽快传回消息,等我们的信号,就来南境汇合。”
玄黎翻身上马,伸手拉了林砚一把,轻声道:“坐稳了。”
两匹快马踏着尘土出发,林砚回头望去,伙伴们还站在城门口挥手,风城的城门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她握紧掌心的凤核,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心里无比坚定。
一路向南,景色渐渐从枯黄的山林变成翠绿的雨林。越靠近边境,空气里的湿气就越重,偶尔能看到林间弥漫着淡紫色的瘴气。玄黎始终走在外侧,手里拿着一根探路的长棍,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藤蔓:“小心脚下,瘴气区的泥土很滑,还有毒虫。”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抵达望风驿。驿站的驿卒早已接到通知,引着他们走进一间干净的客房:“沈城主吩咐过,让二位安心歇息,夜里会有斥候来汇报最新情况。”
晚饭过后,窗外渐渐黑了下来,雨林里传来虫鸣和鸟兽的嘶吼。玄黎坐在桌旁,擦拭着腰间的佩剑,剑身映出他凝重的神色:“夜里可能有动静,暗阁的人说不定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
林砚点点头,将凤核放在桌上,凤核的金光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我把凤核放在这里,一旦有黑暗能量靠近,它就会发亮。”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玄黎立刻拔出佩剑,推开门冲了出去,林砚紧随其后。只见驿站的墙角下,一名身着黑袍的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羽箭,手里还攥着一个沾着黑渍的瓷瓶——瓶身上贴着一张标签,写着“腐灵液”三个字。
玄黎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已经死了,是被一箭封喉,手法很利落,不像是暗阁内部的人。”
林砚捡起那个瓷瓶,打开瓶口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凤核瞬间发出耀眼的红光:“这就是腐灵液,黑暗能量很重。看来除了我们和暗阁,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万灵渊。”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地上的黑袍人。林砚看着瓷瓶里的黑液,心里隐隐不安——这场关于灵心的争夺,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而那支突如其来的羽箭,究竟是谁射的?是敌是友?
玄黎将黑袍人的尸体拖到隐蔽处,回头对林砚说:“先回去,等斥候来了再问情况。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小心应对。”
两人回到客房,烛火摇曳中,凤核的红光渐渐暗淡下去,却依旧带着一丝警惕的温度。林砚握紧瓷瓶,知道从这一刻起,南境的暗流已经汹涌,他们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迷雾中找到真相,守护好灵心与风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