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涌西境
“破晓计划”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水潭的巨石，在天衍皇朝的最高决策层激起层层波澜。这个计划的核心——建造超越“启明”星槎、足以作为移动要塞和终极决战兵器的“巡天战堡”，以及推演、完善能威胁到寂灭主宰那等存在的“弑神大阵”——所耗费的资源与人力，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甚至可能需要调动皇朝未来数十年的积累。
御书房内，灯火彻夜通明。长公主萧霖、内阁首辅、镇国公、工部尚书、户部尚书、钦天监正等核心重臣齐聚，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萧启端坐于上，神色平静，但那双深邃眼眸中透出的不容置疑，让所有人都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陛下，”户部尚书声音发苦，捧着厚厚的账册，“若要启动‘破晓计划’，未来五年，国库将彻底空虚，各州赋税需加征三成，且需调用所有战略储备，甚至……可能影响民生。”
“民生为基，不可轻动。”萧启摇头，“加赋之事，暂且不提。战略储备，优先保障计划。另，开放皇室秘库，朕之内帑，亦可调用。传旨四海，以皇室之名，向天下商贾、宗门、世家募资，许以未来‘巡天战堡’部分探索权、稀有矿产开采权为酬。此非强征，乃为天下计，共御大劫。”
“陛下圣明！”工部尚书精神一振，此法可解燃眉之急。
“然西境近来，颇不平静。”镇国公上前一步，面色沉郁，“自陛下东归，西境‘瀚海州’边境，已有数次小规模摩擦。当地驻军禀报，有身份不明的修士频繁越境，行踪诡秘，似在勘探地脉，并与西陲几个素有异心的部落接触。更有甚者，近日在边境荒漠深处，侦测到异常的灵力波动，疑似……空间传送阵的启动迹象。”
“空间传送阵？”萧启眼神一凝，“规模如何？通往何处？”
“波动隐晦，难以精确定位，但规模似乎不小。至于通往何处……”镇国公顿了顿，“暗卫冒险潜入探查，在波动源头附近，发现了这个。”
他呈上一枚留影石。注入灵力，画面浮现：一片荒芜的戈壁滩上，残留着尚未完全消散的传送光晕，而在地面上，散落着几片焦黑的、边缘锋利的金属残片。那金属的质感与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阴冷死寂气息，让萧启瞳孔骤然收缩！
与他在归墟边缘，北冥玄宫魔舰残骸上感受到的气息，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纯、更加接近本源！
“北冥余孽？他们竟敢将触手伸到西境？还建立了传送阵？”萧霖长公主失声，“他们想做什么？”
“恐怕不止是北冥。”萧启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手指点在西境瀚海州，目光锐利如刀，“西境之外，乃无边荒漠与上古战场遗迹，人迹罕至，空间薄弱。北冥残余与归墟有所勾结，他们在此建立传送阵，目标或许并非简单的入侵劫掠……”
他想起归墟之眼中，那尊寂灭主宰冰冷的注视，想起混沌碎片中父皇留下的、被封印的一丝寂灭本源。
“……他们是想，在远离东海归墟之眼的地方，打开另一条通道，或者……接引归墟之力，污染此界！”萧启的声音带着寒意。
满座皆惊！若真如此，其危害将远超寻常边境战事！归墟之力一旦大规模渗透，足以让万里沃土化为死地，侵蚀地脉，断绝生机！
“陛下，必须立刻派大军清剿，摧毁传送阵！”镇国公急道。
“不，”萧启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打草惊蛇，不如顺藤摸瓜。他们既然耗费心力建立传送阵，必然所图甚大。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引来什么，幕后还有哪些魑魅魍魉。”
他看向影卫大统领：“影，你亲自挑选最精锐的暗子，潜入瀚海州，严密监控传送阵区域，记录一切异常。但切记，除非对方有危害皇朝根基之举，否则不得打草惊蛇。朕要的是，连根拔起！”
“臣，领旨！”影沉声应道，身影缓缓融入阴影。
“了尘大师，木风长老。”萧启又看向另两人，“烦请二位即刻启程，秘密前往西境。了尘大师以佛法探查地脉，监测寂灭污染迹象；木风长老则以生命灵力感知生灵异变，防备可能出现的邪祟。你二人暗中行事，与影互相策应。”
“阿弥陀佛，老衲义不容辞。”
“木灵族愿效全力。”
“皇姐，朝中政务，继续劳你费心。‘破晓计划’由你与内阁、工部全力推进，朕需闭关一段时日，参悟父皇所留传承，应对未来之变。”萧启最后看向萧霖。
“陛下放心，朝中有我。”萧霖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与担忧。
安排妥当，众人领命而去。御书房内，只剩下萧启一人。他走到窗边，望向西方，那里是即将风云骤起的瀚海州，也是通往未知凶险的边界。
他摊开手掌，那枚得自归墟的混沌碎片静静悬浮，其中父皇的剑意与那缕被封印的寂灭本源，如同冰与火交织。他能感觉到，碎片中蕴含的寂灭之力，与西境传来的那丝波动，隐隐有着同源的联系。
“树欲静而风不止。”萧启低声自语，将碎片握紧，“既然你们想将归墟的战火引到此界，那朕，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转身，走向栖梧宫深处的密室。那里，梧桐神木洒落的生机，将是他参悟混沌、压制寂灭、尽快提升实力的最佳场所。
风暴将至，暗涌已生。西境的荒漠之下，隐藏着足以倾覆世界的阴谋。而年轻的帝王，必须在危机全面爆发之前，磨利他的剑，准备好他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