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浴室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氤氲的水汽如同白色的薄纱,随着推开的门扉袅袅逸散出来。
沈星河顶着半干的头发走了出来。发梢挂着细小的水珠,水珠顺着鬓角滑落,蜿蜒过白皙细腻的侧颈,最终消失在宽松睡衣的领口深处。刚被热水浸润过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如同上好的暖玉。宽松的棉质睡衣套在他身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红,眼神因为放松而显得有些迷蒙,眼睫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水汽,湿漉漉的。
顾寒洲的目光瞬间就黏在了他身上,从滴水的发梢到微敞的领口,眸色不自觉地深了几分。他蹙起眉:“怎么不吹头发?顶着湿头发不怕着凉头疼?”
沈星河正用手随意地拨弄着头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太累了……不想动……让它自己干吧,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边说边往沙发方向挪动,像只餍足的猫。
“胡闹。感冒刚好,还想继续打针?” 顾寒洲眉头皱紧,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径直走向卫生间。
沈星河刚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就看见顾寒洲拿着吹风机走了回来。
“坐好。”
沈星河下意识地想回头:“哎,我自己来就……”
“别动。” 顾寒洲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头顶,瞬间定住了沈星河想要扭动的身体。
温热气流从吹风筒里涌出,均匀地拂过他的头皮和湿发。顾寒洲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时而梳理,时而轻轻按摩着头皮,动作熟稔而温柔,指腹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敏感的耳廓和后颈,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电流感。
沈星河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耳根悄悄泛起了红晕。
没过多久,发丝彻底变得蓬松干爽。顾寒洲关掉吹风机,嗡嗡声戛然而止,客厅瞬间恢复了安静。他用手指最后梳理了一下沈星河柔软蓬松的头发,才满意地收回手。
“好了。”
沈星河抬手摸了摸自己干爽蓬松的头发,“嗯。”
顾寒洲没再多言,拿着吹风机转身回卫生间放好。紧接着,浴室里很快又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这次轮到他了。
沈星河窝在沙发里,拿出手机,专心地刷着短视频。没心没肺的笑着
没过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沈星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浴室门口。
门被拉开。
顾寒洲走了出来。
沈星河的目光瞬间凝固了!
只见顾寒洲上身完全赤裸!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肌和块垒清晰的腹肌线条滚落,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身,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显然他只是随意擦了擦,晶莹的水珠还挂在他深刻的锁骨和结实的臂膀上。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松松地围在劲瘦的腰胯之下,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轮廓。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如同行走的雕塑。
沈星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擂动!他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沈星河飞快地移开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一眼。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一动不敢动,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顾寒洲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沈星河的窘迫,迈开长腿,朝着沙发这边走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寒洲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慵懒和戏谑,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沈星河红透的耳根,早已洞悉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话音未落,顾寒洲便极其自然地紧挨着沈星河坐了下来。沙发因承受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沈星河甚至能感觉到旁边传来的、带着湿润水汽的热度。顾寒洲一条长腿随意地屈起搭在沙发上,浴巾的边缘因此滑落得更开,露出大半截线条紧实、覆盖着薄薄肌肉的麦色大腿,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沈星河像是被那骤然逼近的热源烫到,猛地一个激灵,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弹开些许距离,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顾寒洲侧过身,正对着他,宽阔的胸膛和壁垒分明的腹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沈星河眼前。他脸上瞬间切换出一副极其无辜又委屈的表情,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微抿,声音也放得又低又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啊。” 他微微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沈星河被他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和直白的理由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脸上红晕更甚,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烟了,语速飞快地脱口而出:“我!我给你去拿!”
说完,他倏地从沙发上弹起,目不斜视,脚步凌乱地朝着卧室方向“哒哒哒”小跑而去。
“砰”的一声轻响,卧室门被沈星河反手关上,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沈星河才终于得以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脸颊滚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拍着自己的前胸,试图平复那过于激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他的身材……也太……犯规了吧……胸肌……腹肌……水珠……不行不行不能想!沈星河你清醒一点!你是医生!看过的人体还少吗?!
可是……可是……这感觉完全不一样啊!那些是标本是模型!顾寒洲他是活的!热的!还会喘气会笑会用那种眼神看人!那肌肉线条……那皮肤光泽……
完了完了,心跳怎么还这么快!脸也烫得吓人!他肯定看出来了!丢死人了!沈星河你争气点!不就是个没穿上衣的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深吸一口气,冷静!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件衣服给他套上!
沈星河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刷屏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一边同手同脚地挪到了卧室的衣柜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柜门,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叠放整齐的衣物。他的手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最终精准地锁定了一条全新的、未拆封的男士内裤,以及之前顾寒洲穿过的丝质睡衣。
他像是捧着什么烫手山芋,又像是完成了某种英勇就义的仪式,抱着这两件衣物,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猛地拉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顾寒洲依旧维持着那副慵懒的半裸姿态,浴巾下的长腿大喇喇地伸展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沈星河不敢直视顾寒洲,硬着头皮走到沙发旁,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手臂一扬,把怀里的睡衣和内裤一股脑地“扔”到了顾寒洲的怀里!
沈星河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道“去换上!”
顾寒洲低头,看着怀里那件柔软的灰色睡衣和那条未拆封的内裤,手指捏起睡衣的布料捻了捻,然后抬起头,看向背对着自己、肩膀明显僵硬的沈星河,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慢悠悠地说道:“谢谢。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我习惯裸睡。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轰——!
沈星河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顾寒洲,气得声音都在抖:“你!顾寒洲你……!” 后面的话却因为过于羞愤而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
顾寒洲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浴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引人遐想。他一步步逼近沈星河:“我怎么了?嗯?沈医生?”
沈星河被他逼得下意识后退,背脊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退无可退。顾寒洲已经靠得极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呼吸拂过皮肤。
沈星河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顾寒洲的身体在他眼前无限放大,那壁垒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肌肉线条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混合着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暧昧和压迫感达到顶峰时——
沈星河忽然觉得鼻子深处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紧接着,一股热流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指尖一片刺目的鲜红!
“啊!!” 沈星河惊叫一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彻底懵了!出……出鼻血了?!在这个时候?!
顾寒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他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无踪,他看着沈星河指缝间渗出的鲜血,以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一阵慌乱。
“星、星河!” 顾寒洲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左右张望,“纸!纸巾呢?!” 他像个无头苍蝇,刚才的从容荡然无存。
沈星河比他反应更快!他捂着鼻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地一下冲向了卫生间!
“砰!” 卫生间的门被沈星河反手关上,甚至还落了锁!
卫生间里,沈星河扑到洗手台前,手忙脚乱地打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哗啦啦地流出来。他赶紧低下头,微微弓着腰背,一手依旧死死按着鼻根,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掬起一捧又一捧的冷水,用力地拍打在自己的额头!
“嘶……” 冰凉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动作丝毫不敢停。冰凉的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打湿了睡衣的领口,带来一阵阵寒意,却也让他狂跳的心和脸上的热度降了下来。他紧闭着眼睛,心里哀嚎一片:完了完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看人看到流鼻血!还是顾寒洲那个祸害!这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
门外顾寒洲拧了几下门把手,接着是顾寒洲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星河!星河你怎么样了?开门!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