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洲坐在书房,强迫自己的视线聚焦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的数据。
秘书刚刚发来几份亟待处理的紧急文件,每一份都关系着公司的重要决策。然而,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像一只无形的小手,不断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让他难以专注。
终于,水声停了。
“寒洲?”
“我在书房。”顾寒洲应了一声,抬起头。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下一秒,顾寒洲的呼吸就停滞了。
沈星河走了进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米白色浴袍。左右交叠,腰带在腰间打了个漂亮的结,前襟形成一个V字形,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小片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皮肤白皙,泛着一层红晕。
随着沈星河的进入,沐浴露的清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顾寒洲下意识的从上扫到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星河走到书桌旁,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顾大总裁可真辛苦,这都带伤上阵了,还不得评个年度劳模?”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这个劳模一点安慰?”
安慰?怎么安慰?没等沈星河想出个所以然,顾寒洲笑着开口:“过来,”顾寒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
“我还想骑你脖子上呢,”沈星河立刻反驳,但语气里满是关心,“你背上还有伤,想疼死是不是?”
“真没事,你这么轻,不影响。”
顾寒洲见沈星河没动,长臂一伸,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哎,哎……”
沈星河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太过亲密,让他瞬间红了脸。
他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下移,赶紧拉了拉浴袍下摆,
“嗯……真香。”随着顾寒洲在脖颈处的轻嗅,他感觉到身下一片紧绷,浑身一僵
他的脸“轰”的一下彻底熟透,低声骂道:“流氓!”
“外卖……外卖快到了!我去看看。”顾寒洲却不放手,“到了他会敲门的。”
“叮咚——”门铃声恰在此时响彻了整个公寓。
“你听真的来了。”沈星河利落起身,
顾寒洲的动作一顿。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怎么能让外人看见沈星河现在这个样子?
“等等,我开门!”
顾寒洲完全不顾牵扯到后背伤口时传来的锐痛,大步朝门口走去。
在沈星河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的前一秒,顾寒洲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拉开门。
迅速从外卖员手中接过两大袋食物,说了一声“谢谢”,便“砰”地关上了门。
沈星河靠在玄关的墙边,看着顾寒洲这一系列幼稚又霸道的行为,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顾寒洲你至于吗?”
顾寒洲撇了他一眼,肯定道:“至于。”
顾寒洲将打包袋径直拿到餐厅的桌上,开始一样样地往外摆。
烤肉的焦香混合着孜然和辣椒的辛辣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馋虫被立刻勾了出来。沈星河双眼都在放光,凑过去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嗯——真香!”
顾寒洲一边摆着串儿,一边侧过头看着沈星河:“嗯,是真香。”
沈星河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已经迫不及待地给顾寒洲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啪”地一声为自己拉开了一罐冰啤酒的拉环。
顾寒洲看了看自己的水,又看了看沈星河的啤酒:“我也要……”
沈星河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唇边:“不,你不要。”顾寒洲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再看也不行。”说着直接把水杯递到顾寒洲手里,
“来,庆祝乔迁新居,干杯!”他举起啤酒罐,和顾寒洲的水杯轻轻一碰。
起初,气氛是轻松而满足的。沈星河大快朵颐,享受着食物带来的纯粹快乐。但随着一罐又一罐啤酒下肚,酒精开始发挥它真正的魔力——它麻痹了理智,却放大了深藏心底的情绪。
他的笑声渐渐淡了,吃东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所有的不安、委屈和对未来的迷茫,都被酒精搅动了起来。
“星河,别喝了,你喝多了。”顾寒洲看着他又要去开新的一罐,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我没多……”他甩开顾寒洲的手,固执地又喝了一大口,眼圈泛红,“……嗝……顾寒洲,我问你……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家里人,就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没等顾寒洲回答,他接着说道:
“我原本……原本就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的……都怪你,非要来招惹我……现在好了,工作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不开心……”
顾寒洲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他夺过沈星河手里的酒罐,起身绕到他身边,将人轻轻揽进怀里,用哄慰的语气,一遍遍地承诺:“有我呢,星河,你还有我。都怪我,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我们不喝了,好不好?我带你去睡觉。”
他说着,便把沈星河从椅子上扶起来,
沈星河浑身发软,脚步虚浮,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身体猛地一晃,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整只手按在了顾寒洲的后背上。
“啊!嘶——”
这一声痛呼,酒意都吓醒了三分,他猛地缩回手,,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我……”
“没事,不痛,我扶你。”
他挣扎着稳住身形,“不,我自己能走。”推开顾寒洲的搀扶,用一种他自认为很平稳的步伐,朝卧室走去。
顾寒洲看着他那S型的走位,又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沈星河一进卧室,就将自己“啪”的一声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四仰八叉地摆成一个“大”字,眼神发直地瞪着天花板。
“呵呵……顾寒洲你快看……天花板在转,它在转……”
顾寒洲走到床边,俯下身,沈星河伸出手,抚上顾寒洲的脸颊,傻乎乎地笑:“哈哈……你也在转……不对,你没转,是我在转……”
“好热啊……”沈星河在床上蹭了蹭,嘴里嘟囔着,烦躁地扯开了浴袍系带。
衣襟大敞,露出了大片泛着红晕的白皙胸膛,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平坦紧实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顾寒洲的呼吸猛地一窒,理智的弦“嗡”的一声,被彻底拨乱。
“你的脸……怎么变大了……”沈星河的指尖还在他脸上流连,好奇地戳了戳。
顾寒洲握住他的手,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像哄孩子一般应道:“嗯,是啊。”
“唔……”
沈星河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滚烫的吻堵住了所有声音。
沈星河被吻得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呢喃:“……你的嘴唇……凉凉的,喜欢……”
这句无意识的梦呓,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动,乖乖的。”顾寒洲在他耳边落下最后一丝理智的低语,随即,他再也无法忍耐。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内心深处的接纳,沈星河异常地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平息。此时才觉出后背的疼痛,绑着的纱布渗出点点血迹。
顾寒洲看着猫似的人儿已经昏昏欲睡,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浴室打来温水,用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细致入微地帮沈星河擦拭。
做完这一切,俯身在沈星河的额头印下吻。
顾寒洲走到阳台,任由微凉的夜风吹散身上的燥热。他从烟盒抽出了一支,这是他许久未曾碰过的东西。
点燃,深吸一口,他想,沈星河上辈子大概是只妖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轻而易举地勾走他的魂魄。
一支烟燃尽,他又回到卧室,看了一眼熟睡的沈星河,帮他掖好被角,这才重新回到书房,打开了那份只处理了一半的紧急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