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便驶入了天誉府的地下车库。
顾寒洲关上门,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在一方小小的阴影里,
沈星河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挂外套。他将身上那件属于顾寒洲的西装脱下,挂在衣帽架上。
随着外套的剥离,他那狼狈的样子再次完整地暴露在顾寒洲眼前,那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针织衫,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一条袖子已经不知所踪,原本宽松的领子更是开的肆意,露出了他一侧肩膀和线条分明的锁骨。白皙的胳膊上,那几道尚未消退的红痕,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不久前发生的暴力。
顾寒洲的瞳孔骤然一缩,下一秒,他猛地将沈星河死死地圈进怀里。
他将脸深深埋在沈星河的颈窝,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沈星河的耳畔,灼热而滚烫,“你吓死我了。”
沈星河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颤抖,心头一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已经没事了。”这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事了”,反而让顾寒洲更加自责。他松开怀抱,却不由分说地将沈星河拦腰抱起。
“诶!”沈星河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顾寒洲将他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他单膝跪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高大的身躯就这么俯在沈星河的膝前。
他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抚过沈星河的脸颊:“今天……怎么会跟顾敏出去的?”
面对他如此郑重的姿态,沈星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垂下眼帘,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她今天来说是找你,结果你不在。后来她非要拉我去吃饭,还说给你发了信息。吃完饭她就要带我去那个酒吧,我本来不想去,可她说你处理完事情也会过来……我才答应的。”
“我还给你发了信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委屈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娇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你会来那么晚……”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顾寒洲的心尖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是在满心期待地等着自己出现。
巨大的愧疚和汹涌的柔情瞬间淹没了顾寒洲。他拉过沈星河的手臂,将那几道惹眼的红痕凑到灯下仔细查看,他看得极认真,“还好,没有破皮。”
沈星河低头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一脸专注又心疼地研究着自己胳膊的顾寒洲,沈星河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场景……这姿势……这专注又带点愧疚的小眼神……
怎么那么像一只犯了错,正在跟主人撒娇求原谅的大狗啊!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了,没错就是大狗还是一只德牧。沈星河看着顾寒洲柔软的黑发,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轻轻地放在了顾寒洲的头上……摸了两下。
嗯,发质不错,柔软光滑,手感挺好。
顾寒洲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的错愕,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沈星河脑子一抽,嘴巴快于理智,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安抚的笑容,脱口而出:
“乖……”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实体。
顾寒洲眼中的错愕缓缓褪去,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把我当狗了?”顾寒洲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危险的弧度,“嗯?”
下一秒,沈星河整个人被顾寒洲扑倒,结结实实地摔进了身后的沙发里。
顾寒洲高大身影压下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你说什么?”
沈星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诱人。
因为刚才的动作,那件破烂的针织衫领口被扯得更开,几乎半个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脸颊泛着一层薄红,那双清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一丝水光,像一只受惊后被逼到墙角的小动物。
顾寒洲的眸色暗了暗。就是这个样子,脆弱,漂亮,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勾人。一想到酒吧里那个醉汉也曾见过这副光景,他心底压抑的怒火就烧得更旺。这样的沈星河,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可身下的人显然没有这个自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小声地又作死了一句:“乖~狗狗乖……”
“还说?”顾寒洲被他气笑了,眼底却满是纵容的宠溺。他不再废话,原本撑在沙发上的手忽然改变了目标,径直伸向了沈星河最怕痒的腋下和腰侧。
“哈哈哈哈……不!别!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痒意让沈星河瞬间破功,他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在沙发上疯狂扭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了。所有的委屈、惊吓和紧张,都在这酣畅淋漓的大笑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错了没?”顾寒洲一边精准地攻击着他的痒痒肉,一边恶劣地逼问。
“错……错了!哈哈哈哈……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沈星河几乎要笑岔气,只能举手投降,“我是!我是行了吧!我是狗!”
顾寒洲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了动作,他看着身下笑得满脸通红、眼角带泪的沈星河,胸膛因为喘息而微微起伏,眼神亮晶晶的,鲜活得让人心动。
他俯下身,声音低沉而笃定:“你不是。”
“你是小狐狸。”
狡黠,漂亮,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两人分开,暧昧的余韵还在空气中流淌。
沈星河总算坐起身来,他喘着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不成样子的衣服,又抬手闻了闻身上沾染的、属于酒吧的浑浊烟酒味,嫌弃地皱了皱眉。
“我先去洗个澡。”他理了理破烂的衣领,起身走向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