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冬天的柏林,寒风卷着雪花抽打在政府建筑的大理石立柱上,阿道夫·加兰德上校站在国家安全总局的青铜大门前,皮靴踩碎了脚下的薄冰。
他手中紧攥着一份加密档案,封皮上“费尔多·莱昂内尔”的名字已被翻阅得边角发毛——经过一个月的深入调查,情报部门终于摸清了这位英国王牌飞行员的软肋。
“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后与他疏远,继父的汽修厂濒临破产,全家靠微薄收入度日。”
加兰德摩挲着档案上的家庭住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美国海军跳槽到英国皇家空军,接受双倍薪酬的志愿者招募;说到底,是为了钱。”
这个发现让加兰德看到了希望。他转身踏入这座以冷酷闻名的建筑,直奔三楼——德国国家安全总局局长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办公室。
这位被称为“金发野兽”的情报头子,正对着地图上的英伦三岛若有所思,桌上的台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
“加兰德上校,我猜你是为那个美国飞行员而来。”海德里希头也不抬,指尖在“费尔多·莱昂内尔”的标注上轻轻一点,“你的战报我看过了,一天时间九架击落记录,确实是块难啃的骨头。”
“但骨头也有缝隙。”加兰德将档案推到海德里希面前,“他家境贫寒,为钱参军。如果我们能提供远超英国的报酬——足够他母亲还清债务、让继父的工厂起死回生的资金;他或许会为我们所用。”
海德里希终于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他快速翻阅着档案,当看到“佐治亚理工学院辍学”“母亲靠洗衣维持生计”等字眼时,缓缓点了点头:“金钱是最直接的诱饵,但执行这件事需要足够精巧的手腕。普通间谍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人。”
他按下桌上的呼叫器,片刻后,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金发碧眼,面容精致得如同油画,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锐利——她就是伊莎贝拉·施特劳斯,国家安全总局的顶级间谍,代号“毒蝎”,曾成功策反三名盟军高级军官。
“伊莎贝拉,这是你的新任务。”海德里希将费尔多的档案递给她,“伪装身份,接近这个美国飞行员,用金钱、亲情作为诱饵,必要时动用威胁手段,务必让他为第三帝国服务。”
伊莎贝拉接过档案,指尖划过费尔多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他是个英雄,英雄往往有比金钱更在意的东西。我需要时间研究他的性格,制定专属方案。”
“给你一周时间。”海德里希的语气不容置疑,“一周后,你以《纽约时报》记者的身份前往伦敦,我会安排好你的身份档案和人脉。”
七天后,化名“艾米丽·霍普金斯”的伊莎贝拉出现在伦敦。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羊毛套装,手中拿着伪造的记者证,凭借着流利的英语和对空战的专业见解,很快获得了英国战时新闻局的信任,拿到了采访皇家空军英雄的许可。
她选择的接触时机极为巧妙——一个黄昏,费尔多刚结束高强度的战术演练,驾驶着满身油污的“喷火”战机返回基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飞行服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疲惫却挺拔的身影,正是英雄最易卸下防备的时刻。
“费尔多·莱昂内尔中尉,您好。”伊莎贝拉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敬,递出记者证,“我是《纽约时报》的艾米丽·霍普金斯,想为您做一篇专题报道,讲述您击落九架敌机的传奇经历。”
费尔多有些意外,他并不习惯被记者包围。但看着对方真诚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我没什么传奇故事可讲,都是团队的功劳。”
采访在基地的休息室进行。伊莎贝拉没有急于提问,而是先聊起了自己“在佐治亚的童年”,巧妙地拉近了与费尔多的距离——两人都有在美国南方生活的经历,共同的地域话题很快让气氛轻松起来。当谈及空战细节时,伊莎贝拉突然问道:“您在俯冲攻击时,会优先瞄准敌机的引擎而非座舱,这种战术非常独特,是您自己摸索的吗?”
费尔多心中一动——这个细节连基地的新兵都未必注意到,眼前的女记者显然做过充分准备。他没有多想,随口回答:“引擎是战机的心脏,击毁它既能确保敌机坠毁,又能避免直接杀伤飞行员——战争不是杀戮,是为了结束杀戮。”
这句话让伊莎贝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费尔多是为钱而战的“雇佣兵”,此刻却看到了他内心的原则。她迅速调整策略,话题一转,聊到了家庭:“您在战场上如此英勇,家人一定为您骄傲。您的母亲知道您的战绩吗?”
费尔多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暗了下来:“我很久没收到她的信了,平时很少联系。”
伊莎贝拉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忧虑,趁热打铁道:“战争太残酷了,很多士兵浴血奋战,家人却在挨饿。如果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们,该有多好。”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破旧的小木屋,“这是我在佐治亚州采访时拍的,和您家乡的房子很像;看到它我就想起您的母亲,她一定很想念您。”
费尔多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他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木屋的轮廓,低声说道:“等战争结束,或许会见上一面。”
这次接触让伊莎贝拉确定了突破点——亲情与责任,比金钱更能触动费尔多;但同母亲的感情应该不深。三天后,她以补充采访为由,邀请费尔多在基地附近的咖啡馆见面。当聊到深夜,咖啡馆即将打烊时,伊莎贝拉终于抛出了诱饵。
“费尔多,我有一些商业界的朋友,他们非常欣赏您的才华。”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诱惑的光芒,“他们愿意为您提供一笔丰厚的资金——足够您母亲和继父还清所有债务,还能买下一家新的汽修厂。”
费尔多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他们想要什么?”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伊莎贝拉轻描淡写地说道,“比如英国战机的出勤时间、编队路线,甚至是您提出的改进方案细节。您依然可以为英国作战,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信息交换,没人会知道。”
“你是说让我背叛英国?”费尔多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艾米丽小姐,我加入皇家空军,或许最初是为了薪水,但现在,我是为了守护这里的人民,为了那些被德军炸弹摧毁家园的孩子。这种背叛的话,请你再也不要提起。”
伊莎贝拉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谈话到此为止。”费尔多打断她的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说:“如果您真的是记者,就应该多关注那些在战争中受苦的人,而不是做这种肮脏的交易。”
看着费尔多决绝的背影,伊莎贝拉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立即用加密电台将情况汇报给海德里希。柏林的办公室里,海德里希听完汇报,将手中的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看来金钱和诱惑打动不了他,那就换一种方式——用他的家人作为筹码。”
三天后,伊莎贝拉再次出现在基地门口,这一次,她的手中拿着一封封好的信。“费尔多,我知道上次的话让你很生气,但这封信你必须看。”她将信递过去,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是关于你母亲的。”
费尔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回到营房后,他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他母亲的近照,还有一张打印的字条:“您的母亲身体不好,继父的工厂即将被查封。如果您继续与第三帝国为敌,她的生活将陷入绝境。明智的选择,会让一切都好起来。”
照片上的母亲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深刻,眼神中满是疲惫。费尔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在怎么说也是亲生母亲;脑海中响起刘俊平的声音:“别慌,这是他们的心理战术。如果他们真的想伤害你母亲,不会提前警告你——他们只是在试探你的底线。”
“我知道。”费尔多在心中回应,但担忧依然如潮水般涌来,“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第二天,费尔多主动找到了伊莎贝拉。在基地附近的公园长椅上,他开门见山:“我不会提供任何情报,但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这取决于你的选择。”伊莎贝拉以为他松了口,语气重新变得轻松,“只要你愿意合作,你的家人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我的选择不会改变;告诉你的‘朋友’,如果他们敢动我母亲一根手指,我就会在战场上多击落一架德军战机,直到把德意志的天空彻底清空。”费尔多毫不犹豫的说到!
他的眼神坚定如钢,仿佛带着硝烟的重量。伊莎贝拉看着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一个王牌飞行员,更是一个有着钢铁意志的战士。她知道,策反任务已经彻底失败。
当“任务失败”的电报传到柏林时,加兰德正在指挥室里看着空战地图。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对身边的副官说:“既然策反不成,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解决他。通知所有飞行中队,下次空战,优先围歼费尔多·莱昂内尔的编队;不惜一切代价。”
副官敬礼领命,转身离去。加兰德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费尔多·莱昂内尔,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战争没有仁慈,我们终将在天空中一决生死。”
而在英国的基地里,费尔多将母亲的照片贴身收好,登上了改进后的“喷火”战机。至于举报,还是算了吧!那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能将事情做绝!
詹姆斯在无线电中喊道:“费尔多,德军的大机群正在逼近,这次的规模比上次更大!”
“收到。”费尔多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发动引擎,战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天空,“告诉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次,我们要让德国人知道,英国的天空,谁也带不走。”
引擎的轰鸣声震彻云霄,费尔多知道,一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残酷的空战,即将打响。而他与刘俊平的灵魂,将在这场血战中,迎来最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