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NASS的宇航员训练基地里传出离心机的轰鸣时,费尔多已将目光投向了航天技术的另一重价值——商用化。“探险者1号”实现全球通讯的技术验证,让他敏锐地察觉到,卫星不仅是冷战的战略利器,更能成为撬动民用产业的“金杠杆”,而电视行业,正是最肥沃的试验田。
美国的电视产业早已埋下蓬勃发展的种子。追溯到20世纪初,广播技术的兴起为电子传播奠定了基础,1926年全国广播公司(Nbc)成立,1927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紧随其后,这两大巨头以广告收入为核心,构建起覆盖全美的广播网络。
进入30年代,电视技术开始萌芽:cbS在1931年启动电视节目试播,1933年实现正式播出;Nbc也在1941年开办电视广播业务,早期节目以新闻播报和轻娱乐为主,cbS后来风靡全球的《60分钟时事杂志》,其雏形便在这一时期诞生。不过1938年,cbS播出的广播剧《世界大战》因过于逼真引发全国性恐慌;也促使美国出台了禁止虚构新闻播报的法规,为行业发展划定了红线。
到1948年,美国已形成Nbc、cbS、Abc三大商业广播电视网鼎足而立的格局。它们通过遍布全美主要城市的附属电视台,垄断了黄金时段的节目资源——cbS凭借精良的制作口碑积累了大量观众,Abc以创新题材吸引年轻群体,Nbc则在家庭伦理类节目上占据优势。
但繁荣背后暗藏瓶颈:电视信号依赖地面发射塔传播,受地形和功率限制,覆盖范围极为有限。在纽约、洛杉矶等大城市,人们能清晰收看节目;而在中西部的农场、西部的山区,电视屏幕常常一片雪花,更别说跨洋覆盖欧洲、亚洲的市场。
“单靠国家拨款,航天事业走不远。”费尔多在办公室的白板上写下这句话,旁边画着卫星与电视信号的传播示意图。他清楚,NASS要支撑载人航天、后续的空间站等庞大计划;必须开辟稳定的资金来源,而激活卫星的商用价值,既能为电视网创造收益,也能反哺航天研发,形成良性循环。
三天后,空军总部的会议室里,Nbc总裁大卫·萨尔诺夫、cbS总裁威廉·佩利、Abc总裁伦纳德·戈登森齐聚一堂。三位传媒巨头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费尔多将军向来专注于军事与航天,此次突然召见,绝非简单的礼节性会面。他们各自带着核心幕僚,刚落座便下意识地观察着会议室里的细节,试图捕捉蛛丝马迹。
费尔多没有绕弯子,直接将三份装订整齐的计划书推到三人面前,开门见山:“三位今天来,是因为电视行业的下一个时代,将由NASS开启。”
他指着投影幕布上的“探险者1号”信号覆盖图,“目前电视普及的最大障碍,是信号传播的局限。而我们的卫星,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摩托罗拉的第二代通讯卫星已进入研发阶段,”费尔多继续说道,“它将搭载更强大的信号转发器,地面电视台发射的节目信号,经卫星接收放大后,可覆盖全球任何角落。届时,你们的《老友记》能让伦敦的观众同步收看,《迷失》的剧情能传到东京的千家万户;覆盖范围不再受限于地面发射塔,用户数量将呈几何级增长。”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三位总裁的目光死死盯着投影幕布上的全球覆盖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们都是商界精英,瞬间便算出了其中的利润空间——用户数量直接决定广告收入,若能实现全球覆盖,广告报价将翻数倍,更能抢占欧洲、亚洲的新兴市场。
“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参与卫星的研发与发射?”大卫·萨尔诺夫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
“是合作,”费尔多纠正道,“NASS提供卫星技术与发射资源,你们提供资金与内容资源。想参与,我们现在就谈具体合作细节;若觉得风险太大,现在就可以离开。”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他清楚,这是电视行业无法拒绝的诱惑。
果然,三位总裁几乎没有犹豫。威廉·佩利率先表态:“cbS愿意投入2000万美元,用于第二代卫星的研发与发射准备。若后续资金不足,我们还能追加。”大卫·萨尔诺夫和伦纳德·戈登森也立刻跟进,纷纷承诺投入2000万美元。
短短一小时,合作意向便初步敲定。三大电视网共投入6000万美元,不仅缓解了NASS的研发资金压力,更为卫星技术的商用化铺平了道路。当三位总裁离开时,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他们知道,自己抓住了电视行业的“太空风口”。
费尔多站在窗前,看着三人的车队驶离,嘴角扬起微笑。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摩托罗拉的研发中心:“加快第二代卫星的研发进度,资金问题已经解决。记住,这颗卫星不仅要能传信号;还要能扛住太空辐射,稳定工作至少五年。”
挂掉电话,费尔多看向墙上的世界地图。卫星的商用价值,只是第一步。他的脑海中,已开始构思更宏大的蓝图——导航卫星、气象卫星、资源探测卫星,这些技术不仅能让美国在冷战中保持领先,更能彻底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而这一切,都将从电视卫星的合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