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特岛NASS控制中心内,“探险者1号”传回的第一组全球通讯信号还在主屏幕上规律跳动,绿色的电波曲线如同太空的脉搏,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微光。费尔多身着笔挺的空军制服,肩章上的将星在屏幕光线下格外醒目,他刚结束与杜鲁门的通话,便立刻让副官召集冯·布劳恩及核心工程师们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桌被巨大的卫星轨道数据图铺满,标注着红色轨迹的近地轨道在地球模型上清晰可见,而费尔多的手指却越过图表边缘,指向观测窗外深邃的夜空,声音沉稳而有力:“‘探险者’只是我们插在太空的‘前哨旗’,接下来,我们要把人类送进这片星辰大海。”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在场的工程师们炸开了锅。有人猛地挺直腰背,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笔,震惊过后,眼中都燃起了炽热的光芒。
冯·布劳恩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快步走到费尔多身边,手指在数据图上轻轻敲击:“将军,载人航天的难度绝非卫星可比。我们需要解决太空舱的生命保障系统——氧气循环、温度控制、食物供给,还要应对火箭加速时的8倍甚至10倍重力,以及失重环境下人体肌肉萎缩、骨质流失的问题,每一个难题都是对现有科技的极限挑战。”他的语气带着严谨的担忧,却难掩对未知领域的向往。
“正因为难,才要抢在苏联人前面。”费尔多抬手打断他,语气坚定如铁,“‘探险者’让我们赢了太空竞赛的第一回合,但只有把人送上去,才能真正掌握太空的主动权。苏联现在肯定在盯着我们的卫星数据熬夜攻关,我们加大太空投入,他们就必须倾尽全力追赶——他们的经济本就因战争濒临崩溃,这种资源消耗战,正是我们的冷战优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工程师,“我们不仅要领先,还要把差距拉到让他们望尘莫及。”
重活一世,费尔多早已不满足于简单的技术领先。上一世,美国在太空竞赛中虽最终胜出,却多次被苏联抢占先机;这一世,他要亲手改写历史,在每一个战略节点上都占据绝对主动。
他要让自己的名字,与“太空时代开创者”牢牢绑定,让整个世界都记住,是他费尔多·莱昂内尔,带领美国开启了征服宇宙的征程。这种轰轰烈烈的人生,才对得起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启动宇航员选拔前,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把训练设备造出来。”费尔多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叠得整齐的草图,纸张边缘因频繁翻阅有些微卷。他将草图摊在会议桌上,上面用黑色钢笔清晰标注着离心机、失重模拟舱、高压氧舱的核心结构,关键部位还用红笔做了批注。
“这些是我结合航空医学资料和实战经验设计的初步方案,离心机要能模拟10倍重力环境,失重模拟舱需通过抛物线飞行复现太空失重状态,高压氧舱则要耐受太空舱失压的极端情况。你们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专家,把图纸变成能运转的设备,就是接下来三个月的核心目标。”
草图上的设计虽简约,却精准戳中了载人航天训练的核心需求。离心机的涡轮结构标注着“可调速叶片”,能逐步提升重力加载速度,避免飞行员瞬间晕厥;失重模拟舱的舱体设计成流线型,配合飞机的抛物线飞行,可创造20-30秒的完整失重环境;高压氧舱的密封层标注着“双层钛合金”,能抵御从1个大气压到0.05个大气压的急剧变化,保障航天员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命安全。每一个细节都直击现有技术的痛点,让在场的工程师们无不惊叹。
冯·布劳恩拿起草图反复端详,手指顺着离心机的结构线轻轻摩挲,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抬头看向费尔多:“将军,这些设计理念至少领先当前航空医学研究五年!就拿这个重力梯度控制来说,我们之前的离心机只能固定加载重力,而您设计的可调速系统,能让飞行员逐步适应超重环境,训练风险降低60%,效率至少能提升三倍。有了这些图纸,我们的研发就能少走无数弯路。”
将研发细节和时间节点敲定后,费尔多立刻将重心转向宇航员选拔。1948年元旦,华盛顿的街头还飘着新年的彩带,广场上的圣诞树尚未拆除,费尔多便通过Abc、cNN等主流媒体的全美直播,向公众宣布了重磅消息。
他站在白宫玫瑰园的镜头前,身后是飘扬的星条旗,声音通过电波传遍每一个家庭:“今天,我代表NASS和美国空军宣布,启动第一批宇航员选拔计划!面向全美25至35岁、累计飞行时长不低于1500小时的空军飞行员与海军航空兵,最终选拔10人组成‘太空先锋’小队;他们将肩负着人类的希望,成为首批踏入太空的勇者。”
消息一出,立刻引爆全美。10个名额,从经过二战战火淬炼的优秀飞行员中选拔,这不仅意味着至高无上的荣誉,更代表着将成为“太空第一人”被载入史册——这份诱惑让每一位符合条件的飞行员都热血沸腾。在加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新年派对上的王牌飞行员们当场放下手中的香槟,簇拥着跑到基地办公室索要报名表,连刚从飞行靴里脱下的袜子都来不及收拾。
在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海军基地,刚完成跨大西洋反潜训练的航空兵们,一身海腥味还没散去,就拿着飞行记录册冲进报名点;甚至有三名打破性别壁垒、在二战中驾驶c-47运输机运送物资的女性飞行员,联名寄出了申请资料,信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太空不分性别,勇气与担当同样不分。”
选拔过程堪称“万里挑一”的严苛考验。第一关基础资质审核,由空军参谋部和NASS共同组建的评审团逐一核对飞行记录,累计飞行时长低于1500小时的直接淘汰,有过轻微飞行事故记录的也被排除在外——毕竟在太空,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导致致命后果。第二关体能测试更是魔鬼级别:在沙漠中进行48小时极限耐力长跑,在低压舱内承受1万米高空的缺氧环境,在零下40度的低温舱和零上60度的高温舱各待满2小时,十余项指标下来,不少王牌飞行员都遗憾止步。
第三关心理评估则藏着更大的“陷阱”,评审团通过密闭舱模拟太空孤立环境,突然切断通讯、制造设备故障警报,测试候选人的抗压能力与应急决策力。三个月的选拔期里,共有3000余名符合条件的飞行员报名,最终仅有10人闯过所有关卡,拿着鲜红的录取通知书走进了NASS的训练基地。
在这10名“天之骄子”中,有两人给费尔多留下了尤为深刻的印象。32岁的埃尔·塔菲上尉,曾是欧洲战场第8航空队的王牌战斗机飞行员,驾驶p-51 mustang累计击落12架德军战机,胸前的银星勋章见证着他的英勇。
在离心机测试中,当重力加载到8倍时,不少候选人已陷入短暂昏迷,他却紧咬牙关,用事先训练的呼吸法抵抗着血液涌向头部的剧痛,全程保持清醒并准确回答地面指令,成绩在所有候选人中遥遥领先。
而28岁的琼斯女中尉,则以冷静到极致的判断力脱颖而出——在心理模拟测试中,面对“通讯中断、氧气泄漏、导航失灵”的三重危机,她仅用30秒就做出“关闭非必要设备、启动备用氧气、手动校准轨道”的应急方案,比男性候选人的平均反应时间快了一半,让在场的评审团都为之惊叹。
当10名候选人身着统一的蓝色训练服,整齐地站在费尔多面前时,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没有丝毫松懈。费尔多缓步走过他们面前,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最终停在队伍中央,语气郑重而饱含期许:“从今天起,你们不再只是驾驶战机的飞行员,而是人类探索太空的先驱者。接下来的训练,会比你们经历过的任何空战都更残酷——你们要与重力搏斗,与孤独对抗,与未知博弈。但请记住,你们的每一次训练、每一次突破,都将被写入人类航天史,你们的名字,会和哥白尼、伽利略一样,被永远铭记。”
当天下午,训练便正式启动。NASS训练基地内,离心机高速运转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失重模拟舱的警报声时而尖锐响起,高压氧舱的气压调节阀发出规律的“嗤嗤”声,这些独特的声响交织成太空先锋们的“成长旋律”。
费尔多站在训练场外的观测室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埃尔·塔菲在离心机中紧咬牙关、额角青筋暴起的身影,看着琼斯在模拟舱内专注操作、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跳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心。他知道,载人航天的征程注定充满荆棘与风险,但有这些勇敢无畏、才华横溢的先驱在,美国的太空梦,终将在这片星辰大海中绽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