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堂堂太子爷，去废品站进货很合理吧？
京城的清晨，雾气还没散。
位于cbd核心区的“林氏万能修理铺”（原星皇大厦），此刻正传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
“滋滋滋——”
一楼大厅，曾经金碧辉煌的前台已经被拆得只剩骨架。
张赫穿着那身沾满灰尘的工装，戴着护目镜，正趴在地上切割一根生锈的钢管。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那双曾经只会拿麦克风的手，现在磨出了两个血泡，但他竟然觉得……还挺充实？
“手要稳！切面要平！别把火星子溅到线管上！”
林莫的声音从脚手架上传来。他嘴里叼着图纸，手里拿着一把水平尺，正在测量大厅吊顶的平整度。
“老板，这钢管真的能用吗？”张赫大声喊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怀疑，“这是咱们从隔壁工地捡回来的废料啊！都有锈了！”
“废料？那是你不识货。”
林莫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他接过张赫手里的钢管，指着切面说道：
“这是国标q235钢，虽然表面生锈了，但壁厚达标。只要除锈打磨一下，再做个防腐涂层，强度比市面上那些偷工减料的新管子强多了。这叫——**沉淀的工业美**。”
张赫：“……”
神特么沉淀的美！不就是为了省钱吗！
自从昨天正式入职（其实就是签了张白条），张赫就深刻体会到了自家老板的“抠门”程度。
明明账户里趴着一百多万现金（加上之前的存款），明明刚买了几十亿的大楼，但这老板硬是连一卷新电线都舍不得买，非要带着他去拆旧楼里的铜线。
“胖子呢？”林莫问。
“胖哥去二手市场淘办公桌了。”张赫擦了擦汗，“他说您吩咐的，要那种‘有历史厚重感’的实木桌子，其实就是没人要的旧课桌吧？”
“那叫复古风。”林莫纠正道，“而且旧家具甲醛散完了，健康。咱们是搞技术的，要注重身体。”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突突突的轰鸣声。
一辆冒着黑烟的三轮摩托车停在了门口。王胖子费力地从车斗里跳下来，一脸兴奋，活像个刚抢到打折鸡蛋的大妈。
“哥！淘到了！淘到宝贝了！”
林莫眼睛一亮，快步走出去。
只见三轮车斗里，堆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电子垃圾：显像管电视、断了腿的电风扇、甚至还有几台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服务器机箱，上面积的灰能有两斤重。
“多少钱？”林莫问。
“按斤称的，一共三百块！”王胖子邀功道，“老板说这都是洋垃圾，本来要拆了卖铜的，但我看里面的电路板还挺新的，就全包圆了。”
林莫拿起一块布满灰尘的电路板，吹了口气，对着阳光看了看上面的芯片型号。
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好东西。这是军工级的pcb板，上面的电容都是钽电容，现在买一颗都得几十块。这波血赚。”
他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干得漂亮。今晚加鸡腿，两根。”
“嘿嘿，谢谢哥！”
三人像捡破烂一样，哼哧哼哧把那一车“宝贝”搬进了大厅。路过的cbd白领们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对这家新公司的疑惑——这到底是干嘛的？收破烂的？
“老板，这些东西咱们用来干嘛？”张赫忍不住问，“修好了卖二手吗？这电视都没人看了吧。”
“卖？想什么呢。”
林莫拿起一把螺丝刀，眼神变得狂热起来，就像看着一堆乐高积木。
“我要用这些东西，给咱们大楼搓一套**‘全楼智能中控系统’**。”
“哈？”张赫和王胖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用废旧电视和电风扇搓智能中控？
这和用平底锅造卫星有什么区别？
“别那种眼神看着我。”林莫已经开始动手拆解那台服务器机箱了，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智能系统的核心是什么？是传感器和执行器。”
他指着那堆垃圾，如数家珍：
“电视里的红外接收头，拆下来可以改成红外安防探头；电风扇的电机，虽然老了点，但扭矩大，可以改成自动门的驱动装置；至于这几台服务器机箱……”
林莫舔了舔嘴唇：
“虽然cpU过时了，但只要重新编写一下底层逻辑，做个分布式计算集群，它们就是咱们大楼的‘大脑’。控制几个灯泡、电梯和监控，绰绰有余。”
“胖子，去买两斤焊锡丝。张赫，去买五桶工业酒精，把这些电路板全部清洗一遍。我要让它们焕发第二春。”
“咱们的‘赛博朋克装修计划’，正式开始了。”
……
接下来的几天，星皇大厦（现林氏修理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怪异美感的实验室。
白天，那个曾经的偶像练习生张赫，像个拾荒者一样，骑着三轮车穿梭在京城的各大废品收购站，和一群大爷大妈抢废铜烂铁。
晚上，大楼里灯火通明，传出各种电钻声、焊接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爆炸声（那是电容接反了炸膛）。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莫此刻正蹲在顶楼的电梯机房里。
他面前是那台原本经常故障、被物业骂了八百遍的老式电梯曳引机。
“齿轮磨损，抱闸间隙过大，控制柜逻辑混乱。”林莫一边检查一边摇头，“这电梯以前没出事真是命大，典型的带病上岗。”
他没有换新的（太贵，一台几十万），而是拿出了那根在荒野里立功的**红漆撬棍**。
“物理校准。”
“砰！砰！”
几声闷响。
通过精妙的力学传导，他硬生生微调了重达几吨的电机底座角度，消除了传动轴的偏心震动。
然后，他把那几块从废品站淘来的军工级电路板，经过一番魔改焊接，装到了电梯控制柜上。
“写入新程序：**【林氏极速响应算法 v1.0】**。”
林莫手指在满是油污的键盘上飞舞，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代码。
“优化加速度曲线，消除启动顿挫感。增加重力感应模块，人多人少自动调节扭矩输出，省电又平稳。”
十分钟后。
“叮——”
电梯门滑开，丝滑得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抹了黄油。
林莫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一种令人愉悦的推背感袭来，但并没有失重的不适。电梯像是一颗滑入温水的各种，稳稳地、极速地向下降落。
30层……20层……1层。
全程只用了15秒。
门开，稳稳当当，连放在地上的水平尺气泡都没晃一下。
“完美。”
林莫走出电梯，看着正在大厅里给墙面刷大白的张赫。
“赫子，别刷了。去试试电梯。顺便把那几箱重物搬上去，测试一下满载性能。”
张赫放下刷子，擦了擦脸上的白灰：“好嘞老板！对了老板，刚才有个同城闪送，说是许初静小姐寄给你的包裹，加急的。”
“初静？”
林莫愣了一下，手里的扳手差点掉了。
他接过那个包裹，沉甸甸的，包装得很精美。
拆开一看。
里面没有鲜花，也没有巧克力，而是整整齐齐地码着一箱……**进口的高级工业润滑脂**。
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是许初静那清秀有力的字迹：
“听说你在搞装修，别总用唾沫或者食用油凑合了。这是我在德国订的，耐高温，绝缘，食品级。——你的债主。”
林莫看着那箱油，又看了看那张便签，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啧，这女人……”
他拧开一罐润滑脂，那淡黄色的膏体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工业香气，在他眼里比香奈儿5号还迷人。
“真懂我。”
林莫拿起油刷，眼神温柔得像是在看钻戒。
“这下，咱们的电梯能丝滑到起飞了。”
他转头冲着还在发呆的王胖子喊道：
“胖子！别心疼钱了！去买几斤好牛肉，今晚咱们用那个刚修好的微波炉烤肉吃！庆祝一下电梯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