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光映在墙上,投下两人交错的影子,
林渔看着那道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黑影,心里又怕又疑:这人到底是谁?带她来侯府,到底想干什么?
走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前,面具人停下脚步,对守在门口的侍女吩咐:
“带她去梳洗,换身干净衣裳,再备些吃食。”
说完,他转头看向林渔,目光落在她沾了泥点的衣角上,“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林渔刚想追问,面具人已经转身离开,玄色的衣袍在夜色中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回廊尽头。
侍女领着她走进房间,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旁边的屏风后还放着备好的热水和干净衣裙。
林渔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没半点胃口——
这侯府看着气派,可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青崖镇”?她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盼着这一切只是场荒唐的误会,盼着哪天能突然醒来,
发现自己还在21世纪的出租屋里,眼前的古代、侯府、面具人,全都是做噩梦产生的幻觉。
侍女退下后,房间里只剩林渔一人。
她走到窗边,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窗棂,就又猛地缩了回来——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庭院里的芭蕉叶在风里晃得厉害,影子投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鬼,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没敢真的梳洗,只随便扒了两口饭菜垫肚子,眼睛却始终盯着门口。
这侯府看着规矩森严,可谁知道门后藏着什么?万一刚脱了脏衣服,就进来个陌生男人,那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正琢磨着,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林渔吓得赶紧坐到桌边,手紧紧攥着桌角。
门被推开时,她抬头一看,却不是面具人,而是个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小丫鬟,手里端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个青瓷药瓶。
“姑娘,这是治风寒的药膏,方才听您咳嗽,夫人让奴婢送来的。”
小丫鬟笑得眉眼弯弯,把药瓶递过来,“夫人还说,您路上辛苦,要是累了就早些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夫人?林渔接过药瓶,指尖碰着冰凉的瓷面,心里更糊涂了。
这侯府的人怎么回事?又是给饭又是送药的,难道不是要把她卖了?
可要是没坏心思,为什么面具人一直遮遮掩掩,连目的地都不肯说?
她正想问些什么,小丫鬟却已经转身要走,林渔连忙叫住她:
“等等!你们……你们夫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小丫鬟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还是温温柔柔地回话:
“夫人是侯府的主母,至于为什么带您来,奴婢也不清楚,只听大人说,您是夫人要等的人。”
说完,她福了福身,“姑娘早些休息吧,夜里风大,别再着凉了。”
门关上的瞬间,林渔把药瓶放在桌上,心里的疑惑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夫人要等的人?她在这古代连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是别人“要等的人”?难道是认错人了?
她越想越乱,干脆走到屏风后,看着那盆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水。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这几天在马车上熬得浑身难受,就算是龙潭虎穴,先洗个热水澡总没错。
刚褪下脏衣服,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林渔吓得赶紧抓过屏风上的干净衣裙裹住自己,探头往窗外看。
月光刚好从云缝里漏出来,她看见墙头上闪过个黑影,玄色的衣袍在风里晃了一下,不是面具人是谁?
他怎么又来了?还扒在墙头偷看?林渔气得脸都红了,
抓起桌上的发簪就想扔过去,可手举到半空又停住了——她打不过对方,万一惹恼了面具人,把她扔到青楼怎么办?
正纠结着,墙头的黑影却动了动,像是察觉到她在看,很快就消失了。
林渔松了口气,却再也没了洗澡的心思,胡乱把衣服穿好,缩到床上裹紧被子。
这一夜,林渔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梦见自己被面具人卖给了糟老头子,一会儿又梦见侯府夫人拿着刀逼她承认身份,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她醒来,窗外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暖融融的。
房门被轻轻推开,昨天的小丫鬟端着早饭走进来,笑着说:
“姑娘醒啦?夫人让奴婢来问,您今日要不要去园子里逛逛,侯府的牡丹开得正好呢。”
逛园子?林渔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心里的警惕又提了起来。
这侯府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是送药又是逛园子的,难道是想先哄着她,再把她卖个好价钱?
可转念一想,要是真要卖她,何必这么麻烦?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反正待在房间里也是胡思乱想,不如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就算跑不掉,也能摸清这侯府的布局,总比坐以待毙强。
跟着小丫鬟走出院子,林渔才发现这侯府比她想象的还大,
曲曲折折的回廊绕得人眼花缭乱,路边的牡丹开得姹紫嫣红,却没让她觉得半分好看。
她一边走,一边偷偷记着路,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四周,想找找有没有偏僻的角门或者矮墙。
正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小丫鬟脚步一顿,赶紧拉着林渔往旁边的花丛后躲:
“是侯爷回来了,咱们先避一避。”
侯爷?林渔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小丫鬟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男人走过来。
男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林渔的目光却僵住了——那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佩,和面具人摩挲的那块一模一样!
林渔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忘了。
她死死盯着那枚玉佩——青白玉质地,上面雕着缠枝莲纹,
边角处还有一道极浅的磕碰痕迹,和那天在马车上,面具人指尖反复摩挲的那块,分毫不差!
难道……面具人就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