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在房间里，映得桌上的木鸟和玉簪都泛着柔和的光。
林渔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还要继续在侯府待着，
面对那些未知的秘密和试探，可只要春桃没事，她就觉得，这样的等待，或许也不是那么难熬。
晨光刚漫过窗棂，林渔就被院外的鸟鸣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鼻尖先嗅到了一股甜香——
是厨房新蒸的豆沙包，热气顺着门缝飘进来，勾得她肚子“咕咕”叫。
“姑娘醒啦？”小丫鬟春桃端着洗漱水进来，手里还捧着个白瓷碟，碟子里放着两个胖乎乎的豆沙包，
“夫人说您爱吃甜的，特意让厨房早起蒸的，还热乎着呢。”
林渔眼睛一亮，立马掀开被子凑过去，指尖刚碰到瓷碟就被烫得缩回来，却还是急着拿起一个豆沙包，小口咬下去。
豆沙的甜糯裹着面香，烫得她直哈气，脸上却笑开了花：“好吃！比上次的桂花糕还甜！”
春桃笑着递过帕子：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吃完了咱们去喂院子里的小兔子，昨儿侍卫大哥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雪白雪白的，可好看了。”
“真的？”
林渔几口吃完豆沙包，擦了擦嘴就拉着春桃往外跑。
院子角落的竹笼里，两只小白兔正啃着青菜叶，见人来了，怯生生地缩了缩耳朵。
林渔蹲在笼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片嫩菜叶，看着兔子凑过来叼走，高兴得拍手：“春桃你看！它吃我的菜了！”
喂完兔子，春桃又拿出针线筐：“夫人让奴婢教您绣荷包，说女孩子家学些针线活儿好。”
林渔捏着绣花针，戳了半天也没把线穿进针孔，反而把手指扎出个小红点。
她鼓着腮帮子把针扔在筐里：“不好玩！扎得手疼！我想玩别的！”
春桃无奈地笑了，刚要说话，就看见管家捧着个木匣子过来：
“林姑娘，这是侯爷让给您送来的，说是新到的玩意儿。”
林渔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个会跑的木牛，上了弦就能迈着小步子往前走，还会“哞哞”叫。
“哇！”林渔抓起木牛，上了弦放在地上，跟着木牛跑了半院子，笑声像银铃似的飘远。
廊下的柱子后，妇人轻轻拉着侯爷的衣袖，眼底满是柔光：
“你看她这模样，跟阿阮小时候见着新奇玩意儿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侯爷没说话，目光紧紧跟着那道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
玩累了木牛，林渔坐在石阶上歇脚，忽然瞥见春桃怀里揣着个东西，露着半截彩绳。
她凑过去扒拉：“春桃，你藏的是什么呀？”
春桃笑着拿出来，是个蝴蝶形状的风筝，翅尖绣着粉白的花纹，还扎着亮晶晶的彩绳。
“这是昨日你说‘听说春天放风筝好玩’，夫人记在心上，特意让绣坊赶制的。”
春桃把风筝递给她，指尖还带着刚从竹篮里拿出来的温软。
林渔伸手接过，蝴蝶翅膀上的彩绳轻轻晃了晃，
亮晶晶的丝线蹭过她的手背，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却没让她心里泛起半分欢喜。
她摩挲着风筝翅尖的粉白花纹，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绣坊的人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可越是精致，林渔心里就越沉——昨日不过是随口跟春桃抱怨了句“闷得慌，听说旁人都在放风筝”，
夫人竟记在了心上，还特意赶制了这么好看的风筝。这份好，像裹了糖的针，甜得让她舍不得推开，却又扎得她心口发疼。
“夫人待姑娘可真好。”春桃在一旁笑着，眼里满是羡慕，“府里的小姐们都没这待遇呢。”
林渔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她低头看着风筝上的蝴蝶，
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这风筝——看似能借着风飞起来，自在又漂亮，可线始终攥在别人手里。
这些天的甜点心、新衣裳、新奇玩意儿，还有眼前这只风筝，哪一样不是因为“像故人之女”才有的？
要是哪天他们发现，她根本不是那个要找的人，这些好，会不会瞬间就收回去了？
她指尖用力，攥得风筝的竹骨微微发颤。
其实她早就该清醒的，侯府的温柔不过是场泡影，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才有的馈赠。
可她偏偏不争气，这些天被甜意裹着，竟真的忘了自己是个外人，忘了该早点寻机会离开。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春桃见她盯着风筝发呆，疑惑地问，
“是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蝴蝶，咱们再让绣坊改做别的样子？”
“没有，很喜欢。”林渔连忙松开手，把风筝抱在怀里，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翅尖的花纹，
“只是……只是觉得太贵重了。”
贵重到她不敢心安理得地收下，贵重到让她越发纠结——要是真的走了，这些天的温暖就成了泡影；
可要是留下，她又算什么呢？一个顶着别人影子的替代品吗？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风筝的彩绳轻轻晃，林渔看着那跳动的亮线，心里满是无奈。
她知道自己该理智些，该早点划清界限，可怀里的风筝暖得发烫，像这些天夫人和侯爷的目光，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开。
“咱们……明天还是去后院放吧。”林渔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纠结压下去，勉强挤出个笑容，
“别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只是她说完时，她攥着风筝线的手始终紧着，指尖泛着白——
她怕自己飞着飞着，就真的忘了，这风筝的线，从来都不属于她。
晨光刚漫过窗棂，林渔就被院外的鸟鸣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眼看见枕边放着个扎着彩绳的风筝——
“太好了！”林渔欢呼着蹦下床，抓着风筝就往外跑。
小丫鬟刚端着洗漱水进来，笑着追上去：“姑娘慢些，小心摔着！”
后院的空地上，春风吹得正好。
林渔踮着脚放线，蝴蝶形状的风筝晃晃悠悠飞起来，彩绳在她手里拉得紧紧的，脸上满是雀跃。
她追着风筝跑，裙摆扫过刚冒芽的青草，笑声像银铃似的在院子里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