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
深夜,
临安府已陷入沉睡。
空旷的青石板上,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打破了万籁俱寂。
一行奔跑着的人影在昏暗的街道上浮现,
脚步显得杂乱而焦急。
“宋宁!谁还能不犯个错?你只是无心之失,我们绝不会怪你的!”
小青脸上写满了担忧,
朝着跑在最前方那个一言不发的背影喊道,
“你不是常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挂在嘴边吗?怎么轮到你自己,反倒钻起牛角尖来了!”
见宋宁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
依旧埋头前冲,
她不禁更加心急如焚:
“宋宁!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紧跟在其后的白素贞、许仙和李清爱三人,
同样满脸茫然,
目光紧紧锁在前方宋宁的身上,
完全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
就在刚才,
宋宁因自己可能说漏了嘴,
间接点破天机碎片可能随暗河流向地面古井的秘密后,
他脸色骤变,
竟一句话也未交代,
直接冲出庆余堂,
如同离弦之箭般投身于临安府深邃的夜色中,
朝着某个明确的方向奋力奔跑。
“小青,暂且别问了。”
白素贞眼见小青还想再喊,
出声制止了她。
她望着宋宁那决绝中带着一丝明悟的背影,
轻声道:
“宋公子行事,必有他的道理。他此刻心有所向,我们既已跟上,信任他,随他前去便是。”
“踏踏踏踏——”
话音落下,
一行人不再多言,
只剩下纷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紧紧跟随着前方那道身影,
融入临安府浓稠的黑夜之中。
“踏踏踏踏……”
大约疾奔了一刻钟的功夫,
宋宁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最终停在了一座庙宇之前。
夜色中,
这座观音菩萨庙显得肃穆而寂静。
庙墙略显斑驳,
透出岁月的痕迹,
檐角在微弱的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
两扇暗红色的庙门紧闭,
门前石阶清扫得干干净净,
隐约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火气息。
“你……你是要拜菩萨吗,宋宁?”
见宋宁停在庙前,
小青喘着气,
满脸不解地问道,
以为他是想来祈求菩萨指点迷津。
“呼呼呼呼——”
然而,
宋宁并未走向庙门。
他停下脚步后,
双手撑着膝盖,
略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踏——踏——踏——踏——”
随后,
向着观音庙旁边的一棵老槐树一步一步走去。
那老槐树生得枝繁叶茂,
如同一把巨大的墨绿色伞盖,
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
而在虬龙般的老槐树下,
赫然静卧着一口古井。
井口以厚重的青石垒砌,
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
上面还挂着一条用于取水的长长绳索。
井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碑身布满苔藓,
上面以古朴苍劲的笔法,
深刻着三个大字——
锁龙井!
那字迹在朦胧夜色中,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与厚重。
“宋宁!你可不能犯傻啊!不过就是说错一句话,千万千万别想不开跳井啊!”
小青眼见宋宁径直走到井边,
俯身就要向幽深的井口探去,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急声喊道!
“刷——”
她身影如电,
瞬间闪至宋宁身旁,
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用力将他从井边拉了回来!
“小青,我不是要跳井。”
宋宁被她猛地拽得一个趔趄,
站定后,
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着依旧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小青解释道。
“不是跳井?”
小青瞪大了眼睛,
眸子里满是狐疑,
上下打量着宋宁,
“那你深更半夜、火急火燎地跑到这口井边,是想干什么?”
宋宁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
一旁的白素贞却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口幽深的“锁龙井”,
又看向宋宁,
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有些结巴:
“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落入地下暗河中的天机碎片……会……会从这口古井里冲上来?”
白素贞此话一出,
如同惊雷炸响!
许仙、小青、李清爱全都愣住了,
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在宋宁身上,
等待着他的确认。
宋宁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
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沉声道:
“没错!根据我的推断,那些落入地下暗河的‘天机’碎片,有极大的概率,最终会被水流冲入这座古井!”
瞬间!
白素贞、许仙、小青、李清爱四人皆是浑身一震,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为什么……一定是……古井?”
小青脸上的惊骇还未褪去,
混杂着巨大的茫然,
她结结巴巴地向宋宁追问:
“而不是更大的湖泊、山川,或者别的泉水?”
“甚至……甚至重新流回西湖底呢?这些都可能直接连接着地下暗河呐……”
她说着,
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仿佛要压下心头的震撼,
继续问道:
“就算是井,可临安府内外,大大小小的水井少说也有几百口,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口?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口?”
“没事的,清爱。”
宋宁看到身旁的李清爱眸子再次流露出焦急之色,
似乎想阻止他继续透露更多——
这会被外面观看直播的敌对阵营国家收集到信息,
并且通过场外提示发送给他们的“神选者”。
说完,
宋宁微微摇了摇头,
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之前最大的秘密——天机碎片可能通过古井显现——已经泄露了出去。”
“金山寺那边不是傻子,他们凭借那条线索,掘地三尺,早晚也会排查到这口‘锁龙井’上来。”
随后,
宋宁的目光重新紧紧锁在那口幽深的“锁龙井”上,
仿佛要穿透井壁,
看清内里的奥秘。
他缓缓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有一件庆余堂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因为怕泄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大约在一周前,就是我们与法海在公堂对质后的第二天,李公甫私下告诉了我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