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大佛爷进入八十二寨后续的事情,在我们的另外一个男主人公吴邪成年以后,曾经去湘西八十二寨旧址进行过求证。
不过因为百岁以上的老人并不多,所以能得到的信息听起来都很玄幻,像在听民间传说一样。吴邪把这个故事叫做《湘西往事》,以关根作为笔名发表在当时杭州的一个民间故事汇上。
恰逢汪小月也在杭州,在楼外楼的报刊处翻了这么一翻,就看到了这个故事。
里面百分之40是真实的,不过百分之60都是经过人为掩盖了真相。
真的部分嘛比如张大佛爷去八十二寨用的化名就是“叶福大”,随行人员包括齐八爷、张小鱼和十个张家本家的亲卫兵,他们假扮成路过的商客,在之前我们提到的那个大土司的引荐下去了头领的家。
吴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公开老头领在八十二寨的称呼,但是这一点对于汪小月来说,不足为惧。
老头领被当地人称作“傩公”,是苗族神话里创造原始人类的父亲大人!
还有老头领交给张启山的那个孩子,其实当时已经有六七岁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孩子用了缩骨功,看起来只有两三岁。
张小鱼当时背着孩子的怪异感,就是来源于重量,明明就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但是背着却沉甸甸的,和他的年龄不太符合。
当然,张小鱼也是假的,不过足以以假乱真。就是张小鱼的创造者是黑眼镜,所以假的张小鱼性格上有些跳脱,看在张启山眼里就是觉得自从进入八十二寨,这个副官似乎对齐老八很感兴趣,总是在言语上调侃。
不过鉴于咱们八爷当时差劲的表现,张启山的怀疑很快就被打消了,只当是副官这么做是为了给八爷壮胆!
至于故事里提到的“土姑娘”、“山神”、“七窍玲珑土”、“悬棺”、“金色的尸液”以及“树干中的墓穴”,其实就是一种掩盖真相的手段。
在老头领房间里的三天,张启山了解到了老头领长寿背后的隐情,他其实也是年轻的时候一次意外,进入某个古墓,误食了某种神秘的“肉类”,才拥有了这种能力。
不过长寿的代价是会尸化,想要不尸化,就需要变异辰砂(之前已经说过了),如果没有的话,最后就会变成“土姑娘”。
之前老头领还有精力的时候,他都是自己带人去采矿,不过现在他已经跑不动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认命,于是他和张启山做了交换。
他说:“多年前我曾经见过张家人,他很厉害,当时就是他把这个孩子送到我这里,并且留下的一种能够帮助我阻止尸化的丹药,他说过,多年以后会再有张家人找到我,说你们会帮我去那个地方采矿。”
张启山不知道老头领说的张家人是谁,但通过描述,有这个本事带这个婴儿单枪匹马闯八十二寨的人,也就只有张家族长张起灵了!
他不知道张起灵是如何在七八年前就笃定,今天他张启山一定会就范,也许张家族长真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也是又一次张启山对张家人感兴趣。
不过感兴趣不等于接受,张启山还是发自内心讨厌这个身份,讨厌张家人能力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老头领问张启山:“所以,他说对了吗?你们会去吗?”
张启山点头,去!当然要去!他来八十二寨的目的就是为了团结抗日力量,正好老头领说的这些事本身也在张启山的舒适圈内,对他来说并不为难,如果不去那才真是白来一趟。
老头领把孩子交给张启山,“那地方只有你们也不行,有些东西很难对付,带上他,关键时刻有大用!”
张启山也庆幸自己那一刻没有拒绝,带上了那个孩子,否则死的可能就不单单只是张小鱼一个人了!
总之后面的故事,如果通过汪小月讲,那就是张启山去了一趟老林子,刨了某人家的祖坟,然后发现坟地下面是个巨大的辰砂矿脉,矿脉中央有一棵同秦岭一样的青铜树,树干是中空的,里面爬满了“土姑娘”。
主棺椁放在青铜树上,里面放着一种气味独特的防腐液体,大概看起来像金汤,有高人在多年以前就从里面取走了陪葬品,但是没有为棺椁做密封,所以多年后,棺椁成了各种菌类的温床,其中有一种黑色的菌子通过菌丝传播,可以寄生人体,被寄生的人会产生很多幻觉,不过这种菌丝利用得当也可以成为制作傀儡的道具,汪小月把这种菌丝称作“换尸草”。
当然关于换尸草的传说也不少,多流传于苗寨,最多的就是说它能改变婴儿性别,后期汪小月做过实验,证明是无稽之谈。
真相往往是无趣的,所以汪小月觉得读关根的《湘西往事》反而更具趣味性。
故事的最后和历史记录的一样,张启山带回了老头领要的东西,而那个孩子也正式知道了老头领的秘密,从此取代他成为新的头领。
小孩子同意和张启山合作,不过他也有一个要求,他说:“打赢了日本人以后,我希望佛爷你能够代表张家本家重新在长沙建立起张家的中部档案馆。”
张启山当时有的选吗?他没有!
从山里出来,苗寨大土司带着二月红的亲笔信来见张启山,信里明确写着:“日军已经开始发动攻击!”
张启山再不愿意和张家本家有牵连,在长沙千千万老百姓的生命安全面前,他这个布防司令部的长官也得妥协。
于是八十二寨同张启山合作达成,拼尽全力支持张启山抗日!
1944年4月至5月,日军开始部署战争,5月27日,36万日军正式向长沙发起攻击!
张启山没有回来之前,张日山带领军队和九门的爱国人士在长沙城外一边和敌人殊死搏斗!一边等待援军!
然而当张启山带着八十二寨的力量赶回长沙,才接到上峰通知,预计6月初到达长沙的支援和武器,带队的军官因为同张启山政见不同,居然故意延迟到达!
解九爷和齐八爷那段时间吃住都在布防司令部,两个人当起了战时的狗头军师,可惜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长沙城外围被日军围的水泄不通,有钱也买不到补给!
苦苦坚持,到了6月15日,眼看长沙守军大势已去,伤亡惨重,齐八爷算了一卦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解九爷一拍桌子,对张启山说:“佛爷,等不得了,军队伤亡超过六成,九门也超过半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援军不来,再拖下去,等日军进了城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张启山拢了拢他沾满血的外套,第一次感觉到手抖。
这时八十二寨派人来送信,信上写着:新头领诚邀张大佛爷和九门众人前往避祸。
1944年6月19日,长沙沦陷。
张大佛爷带着仅存的有生力量和九门众人进入湘西深山,放弃了布防司令部长官的军衔,彻底脱离了国民党,开始了游击战!
……
汪小月用手指尖敲着茶杯的杯壁,回忆着那些峥嵘岁月。心里忍不住发笑。
这吴老狗从大字不识几个到学会写字开始记东西,就总是东一撇西一捺地乱记。没想到这个东西还有遗传性,以至于后来风平浪静以后,吴邪都当上大作家了,写东西也都是片段化的,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说完。
不过这小子文笔确实不错,比他爷爷强得多,他要不说,汪小月也看不出来他是学建筑的。
突然汪小月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
对面的人开口说道:“老板,发现吴三省了,而且他家里有个很大的地下室,和城市下水道是连着的,我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现在是要行动吗?”
“不用,盯着就行了,保护好这两个人的安全,还有,裘德考应该快派你去格尔木了,我让凤凰带给你的药吃了没有?”汪小月说。
“吃了,阿宁谢谢老板。”
“多傻啊,说这话,对了,到时候记得带上吴邪,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行动注意安全。”汪小月挂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2004年3月28日下午13点45分。
汪小月往楼下看去,目光落在一个黑瞎子的按摩摊儿前,这是最近才开在楼外楼门口的摊子。
不知道这黑眼镜有什么本事,能让楼外楼的人容得下他,就那么丑兮兮地搭了个遮阳棚,里头放着三张小作坊的按摩床,此刻正在手忙脚乱地招呼着一个顾客。
这个顾客长得好啊,像电影明星一样,毁就毁在那人的表情上,黑着脸比黑眼镜的墨镜还黑。
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和黑色的裤子,没脱鞋就那么往下一趴,在窄窄的按摩床上。
黑眼镜按的时候咬牙切齿,看得出来几乎下了狠手,但是床上的人一声不吭就算了,甚至还能闭目养神。
这位就是2000年在广西陈皮阿四手下崛起的盗墓界新贵,江湖人称“哑巴张”的张起灵。
在“东邪西花”还没有成气候的时代,“南瞎北哑”已经很火了。
汪小月看着那个冷冰冰的背影,嘴角弯成了月牙,两只眼睛冒着星星,花痴犯得口水都快顺着茶杯流下来了。
凤凰从卫生间出来以后,看了一眼楼下,嘟了嘟嘴说道:“干妈,这么看着有意思吗?在暗地里看了五六十年,总看同一个人,您老人家不腻,我都腻了。”
凤凰打了寒颤,脑袋里忍不住回忆起1940年从吉拉寺离开以后,去金沙江执行任务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当时虽然也是有意为之,不过她是万万没想到她们的情报会不准确,来的张家人里面不仅有张海盐还有干妈的老情人张起灵。
这两个货一个看起来戴着个金丝眼镜穿个白衬衫,文质彬彬,实际上举手投足都透着人夫感的油腻;另一个万年冰山,长得再好,抬头看你一眼,你就是比别人多个三魂七魄也得被打散一半。
这让凤凰一个开过荤的老嫂子犯了难。
执行任务的路途遥远艰难,很多时候还无聊,如果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多折磨人啊!
幸好,当时一队人里面,还有个和张起灵一样年轻好看的帅哥哥……凤凰皱了皱眉,下意识抖了抖手——如果当年她抓他裤裆那一下,要是抓的不是蛇该有多好?
“变态,都是变态!”凤凰嘟囔着,没好气地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汪小月被她逗乐了,知道自己这个干女儿一定又是想起了关于张家人不好的事情,“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小丫头这么记仇,这都过了五六十年了,你对张家人的刻板印象还是那么坏。”
“干娘,您是不知道我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好吗?您自己说,张家的男人一个个是不是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都是一表人才,但是哪一个正常?我这辈子抓过那么多男人的裤裆,就只有张家人裤裆里会藏蛇,也不怕被咬成太监。”
汪小月知道凤凰说的是张小蛇,这件事确实给凤凰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完成金沙江除虫任务后,大概有长达十年的时间,自己这个玩的很花的大闺女身边是没有男人的。
汪小月再次转头看向窗外的张起灵,对凤凰说:“确实,你说的也对,毕竟张家的男人本身就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们的寿命很长,见多识广,儿女私情可能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都算不上什么,所以说啊,要想配得上这样的人,首先你就得懂他们,比如你说张小蛇他裤裆里放蛇,那算不算非常机智的自保手段呢?如果那天没有那条蛇,那小子落在你手上还能有好?”
凤凰嗔怪地“哎呦”一声,“干妈,您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啊?”
汪小月笑道:“张小蛇可不是外人,他是我男人的本家族人,是自己人。”
“yue,干妈,您简直就是我见过的最能自我攻略的女人了,就您那小男人,动不动就失忆,狠起来连他自己是谁都忘,您还真是放心对他托付终身呢。”凤凰不满地说。
“嗯,确实……”汪小月点点头,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她想: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啊,张起灵做了多少努力,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无奈作为这个异世界的主要npc,哦,不,在汪小月不断努力下,他现在已经是主角之一了,作为主角之一,他必须受制于天道规则,所以忘了就忘了吧,她不介意,因为反正最后都会和以前一样,总有一天他会都记起来的。
楼下,黑眼镜拍了拍张起灵的背:“哑巴张,起来吧,一个小时按摩结束,看你是熟人打个八折,500元乘以0.8,400,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张起灵坐起来,背起黑金古刀,眸子淡淡看向黑眼镜,语气平静地说:“记账。”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好歹你也是四阿公手底下的牛人,出场费那么高,怎么按个摩400块钱还要赊账呢?小店利润微薄,干的都是体力活,能不能不要欺负残疾人啊!”黑眼镜嘀嘀咕咕的抱怨个没完没了。
凤凰正想说:“就是就是,这哪里像是个族长……”一回头,对面的汪小月早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楼外楼下面,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好听的声音自黑眼镜身后响起:“他的账,我来付。”
黑眼镜回头,眼睛透过黑色的镜片看向汪小月,瞳孔地震一般,这女人是在闹哪出?难道不知道哑巴张现在是在走剧情?这个时候出现不是上赶着送死吗?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按道理他应该立刻挪开视线,因为再好看的女人对他来说都和空气无异,活了这么久,性别对他来说已经不能够成为桎梏了。
可是,此刻,他做不到。
张起灵承认,这女人的确漂亮,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最主要是身上的风骨,就好像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他忍不住被她牵动着目光。
同时他也好奇,一向锱铢必较的黑眼镜,为什么在看到女人以后突然就变成“黑哑巴”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起灵想: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