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霞飞刚要张嘴解释，电话那头却已然挂断。
“吧嗒”一声，手机像是一颗石头落在地上，在地上翻滚几圈落在路边。
柳霞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脚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可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一脸惊恐地瞪着虚空，眼神中满是绝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慢慢瘫倒在地。
随后，她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般，瘫坐在地上，口中机械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回音，一遍又一遍，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王铁柱听到动静追了出来，看到眼前惨烈的车祸现场，不禁也吃了一惊。几乎不用过多思考，他心里就明白，小车里死去的人大概率是蜂门的火将。
只是，上一次是用一群野狗把人吓得慌不择路，这一次又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手段。
他正凝视着现场，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柳霞飞瘫倒在地，赶忙快步走过去。他伸出手，紧紧拽住柳霞飞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快起来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霞飞眼神逐渐聚焦，看清是王铁柱后，才慢慢恢复了些许冷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王铁柱能感觉到柳霞飞的双手冰冷得如同冰块，而且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他暗暗咋舌，柳霞飞跟兰姐打电话的内容他听到了，仅仅是兰姐的几句话，竟然能把柳霞飞吓成这般模样，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见柳霞飞瘫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王铁柱用力往上拽她，说道：“我看你出来了，就跟着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车里的死人？”
柳霞飞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下子惊醒过来，忙不迭地摇头：“不认识，我不知道那是谁，只是……只是他死得太惨了，我……我被吓到了。”
王铁柱将柳霞飞拉了起来，随后松开手。可柳霞飞像是双腿发软般，“噔噔噔”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再次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王铁柱眉头紧紧皱起，关切又疑惑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柳霞飞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不停解释：“腿麻了，别管我，让我在地上坐一会儿。”说完，她双手拼命揉搓着双腿，可她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蜂门对付叛徒的手段，柳霞飞再熟悉不过。
每次抓到叛变的人，蜂门都会把成员集合起来，观看行刑。
有些在蜂门时间久、忠诚度高的人，可以线上观看；但像她这样刚入门的新人，必须得在现场观看。她已经接连看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现场直击那血腥的场景。
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伴随着凄惨的叫声，此刻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过，令她不寒而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仅仅是旁观对别人动刑，她就吓得手脚酸软，如今兰姐竟然要亲自带人来找她，她此刻甚至恨不得就地死去，也好免受那种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
王铁柱蹲下身子，看着柳霞飞，轻声说道：“那就坐一会儿吧，缓过来再站起来。”
此时柳霞飞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
怎么办？
逃跑吗？
可她心里清楚，根本无处可逃。
蜂门的手段比警察还多，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都难以逃脱。
报警？
警察恐怕只会先把她抓起来，而且兰姐身份隐秘得如同鬼魅，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她的踪迹。
兰姐的身份如同百变的魔方，时而化作女人，时而变作男人，甚至有时候还是老人……柳霞飞连兰姐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报警，她都不知道该让警察抓谁。
“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王铁柱见柳霞飞一直不说话，便轻声唤道：“霞姐，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柳霞飞的视线缓缓落在王铁柱身上，努力将脑海中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甩出去，说道：“好着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王铁柱目光紧紧盯着柳霞飞的眼睛，严肃地问道：“你答应给我借钱，到现在都还没兑现，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柳霞飞急忙用力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说道：“不会，我怎么可能骗你？钱很快就会到了，你放心，真的很快就过来了。”
王铁柱脸色一冷，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可直到现在钱都还没送来，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到底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