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对庄欣怡笑道，“人家和我，又不是那么熟，这种事情，不叫上我，不是很正常？”
庄欣怡想想也是，陈佳佳本来就有些高冷的，李乐又不是那种喜欢玩儿的，点点头，“倒也是，今天来的都是女生多，罗耀辉、韩远征他们也没来，罗婵有事儿。”又问，“不过，收摊儿什么意思？”
李乐说：“时威你认识不？”
庄欣怡点点头，“认识啊，以前经常一起，不过后来他家不是....那个了么，就没怎么一起了。”
“嗯，这派对就是他揽的活，联系的酒店、做的布置、安排的音响dJ，我这算给他帮忙，等派对散场了，把这些家伙事儿收拾利索，拉回去，诶？你没见到他？”
“没见到，不过，他怎么现在干起这个了？”
“那不正常？得活着吧。劳动挣钱，又不磕碜。”李乐笑道。
感觉李乐话里有话，庄欣怡忙说，“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乐嘿嘿两声，“对哦，今天都有谁来？”
庄欣怡说了几个名字，李乐一听，除了那个盛镕的女朋友，打猎时差点让罗耀辉崩了的刘真，还有司汤达，其他的都不认识。
“司汤达？这家伙终于出现了？”
“早来了，一晚上神神秘秘的，估计是想给人佳佳一个惊喜。”
李乐瞅了眼那边热闹的人群里，一身正装，打扮的人模狗样，围在陈佳佳身边说东讲西的司汤达，笑了笑，“行，你们玩儿吧，我去找时威。”
“你不去给陈佳佳打个招呼，说声生日快乐？”
“算了吧，”李乐摆摆手，“见了，是给礼物还是不给礼物？我省点钱吧。”
庄欣怡被他这实诚话逗笑了，“抠死你算了！”说完便转身融回舞动的人群。
李乐溜达一圈，在天台角落一个大花盆的边上，找到了正在和袁家兴就着一张小折叠椅子，你一叉子我一勺子的，分着一盘看烤鸡翅和沙拉的时威。
“你俩怎么躲这了？”李乐走过去，踢了踢时威的脚边，“还有，你没给我说是陈佳佳过生日。”
时威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叉着一块沙拉里的小番茄，“人家开开心心的，咱跟着凑啥热闹。怎么，你俩很熟？”
袁家兴抢白，“乐哥，你是不知道，当年时威追人陈.....”话没说完，被时威踹了一脚。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时威瞪了袁家兴一眼，才对李乐说，“我们就是关系好点儿，别听他瞎说。怎么，她没邀请你了”
“你也说了，就是认识。”李乐一屁股在旁边一个闲着的一把椅子上，“对，这吃的哪来的？”
袁家兴得意地一指不远处一个正在收拾餐台、脸红扑扑的酒店服务生，“时威面子大，那个红脸小哥，上菜时候偷偷多给咱塞了一盘。你吃不？”
李乐一拍肚子：“谢了，刚吃完，撑着呢。”
仨人并排蹲在阴影里，像电线杆上的麻雀。李乐用下巴指了指那边正跟着音乐摇摆的人群，对时威道，“人陈佳佳过生日，你好歹过去说个哈皮波尔兹day。”
时威摇摇头，把最后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含糊道，“现在是纯粹的客户与承包商关系。钱货两讫，干净利落。再说，今时不同往日，我过去，两边都尴尬。你怎么不过去？”
“我怕抢风头。”
“噫~~~~”
这时，袁家兴手一指，压低声音，“嗨嗨，看，切蛋糕了诶！”
两人人同时望过去。只见场地中央，一个三层高的粉色奶油蛋糕被酒店服务员用小车推了出来，顶上插着细细的烟花棒，正“嗤嗤”地喷着耀眼的金色火花。
刚刚还喧嚣的音乐不知被谁调低了，人群像被磁石吸引般，围拢着小餐车，开始唱歌。
烛光摇曳中，一群人围着今天的主角，开始唱起各种调门的“祝你呀~~~生日快乐~~~~”
司汤达站在人群中，心脏随着那幼稚的歌声一下下擂着鼓。
他看着陈佳佳，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丝绒短裙，裙摆随着微微晃动的身体泛着柔和的光泽。
打理过的长发，微卷的发梢垂在裸露的肩头。脸上化了精致的妆，睫毛卷翘，脸颊因为兴奋和些许酒精泛着桃花般的红晕。
有人给戴上了一顶镶着水钻的纸质皇冠，陈佳佳笑着想摘下来，却被身边的女生们嘻嘻哈哈地按住。
昏黄的串灯和蛋糕上的烛光在脸上跳跃，让陈佳佳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朦胧，像覆了一层柔光镜。
“吹蜡烛，许愿许愿！！ ”人群嚷嚷着。
只见陈佳佳双手合十，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被幸福包裹的甜蜜。
司汤达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愿望。他猜着许了什么愿？是关于学业，关于未来，还是关于....某个特定的人？他希望有自己的影子，哪怕只是一闪而过。
许愿完毕，睁开眼，在一片起哄和祝福的喧闹声中，陈佳佳微微俯身，鼓起腮帮，用力一吹，“呼~~~~”
烛火应声而灭，几缕青烟袅袅升起。瞬间，掌声、口哨声、欢呼声炸开，彩带和亮片被人喷向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
陈佳佳直起身，拍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种被众人簇拥着、成为绝对焦点的快乐，几乎要从身上满溢出来。
边上，司汤达手心因为一直紧握着那个小小的首饰盒而有些汗湿。
分完蛋糕，气氛更加热烈，送礼物的环节开始了。
包装精美的盒子、袋子被递到陈佳佳手中，她惊喜地拆着，不时发出轻呼，“哎呀，这个色号我找了好久！”“谢谢！太可爱了吧！”......
那清脆的、带着笑意的“谢谢”像一个个小钩子，挠着司汤达的心。
摸了摸裤兜里那个硬硬的小盒子，棱角分明地硌在腿上。他耐心等待着，像等待压轴戏的演员，刻意落在最后，期望赢得最集中的关注。
庄欣怡送了一个施华洛世奇的雪花造型胸针，陈佳佳当场就别在了裙子上，抱着庄欣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了好几句“爱死你了”。
司汤达知道，时机到了。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那个用深蓝色闪银星星包装纸仔细包裹的小盒子，双手捧到陈佳佳面前。动作郑重得近乎虔诚。
“佳佳，生日快乐。”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有女生好奇地探头，“司汤达，送的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对啊，看看，快看看！”
陈佳佳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意，接过盒子，看了看司汤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但还是笑着说：“谢谢啊，司汤达，还让你破费。”
“你打开看看。”司汤达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和颤抖。
在众人的怂恿下，陈佳佳拆开了包装纸，露出里面那个深蓝色烫印着“Lelong”Logo的首饰盒。当她揭开盒盖的瞬间，周围静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响的“哇偶！”
一条坦桑石手链静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衬垫上，深邃的蓝色主石如同凝固的夜空，周围密镶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透着一股沉静而昂贵的气息。
“真漂亮啊！”
“这颜色太特别了！”
“是Lelong的？司汤达，大手笔啊！”有识货的女生感叹道。
七嘴八舌的赞叹像温暖的潮水将司汤达包裹，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填满。
偷偷观察着陈佳佳的表情，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种司汤达没注意到的、一闪而过的情绪。
“戴上！给戴上！”有人开始起哄。
陈佳佳犹豫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扫过司汤达热切的脸，又看了看周围兴奋的朋友们，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勉强，但很快被笑容掩盖，“好啊.....那，谢谢你了”她伸出手腕，皓白的手腕在灯光下像一段细腻的羊脂玉。
司汤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伸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链。
冰凉的金属搭扣触碰到指尖，笨拙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将手链绕过陈佳佳的手腕，试了两次，才终于听到那一声轻微的“咔哒”扣合声。
幽蓝的宝石衬着她雪白的皮肤，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夺目。
“真配你！” “太好看了吧！” 周围的赞美更加热烈。
不知谁又喊了一句，“拥抱一下！必须拥抱一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升级。
众人跟着附和。
司汤达沉浸在设想达成的巨大喜悦里，没注意到陈佳佳眉间，那抹迅速隐去的勉强，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几分得意地张开手臂。
陈佳佳顿了顿，在众人的目光中，只好向前凑近一步，礼节性地、浅浅地抱了他一下，快得如同蜻蜓点水。
“谢谢你的礼物。”她的声音很近，带着香槟和蛋糕甜腻的气息，拂过司汤达的耳廓。
那个瞬间的靠近，发丝间淡淡的香水味，身体柔软的触感，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司汤达。只觉得脚下发飘，仿佛踩在云端。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付出，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陈佳佳被他这份“厚礼”彻底打动之后的未来图景。
值了，一切都值了。他晕乎乎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