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修罗眉峰微挑,似远山含黛,一双凤眸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却清冷如浸了寒的秋水,不见半分媚俗。琼鼻挺翘,唇瓣是天然的樱粉,不点而朱,唇角微微抿着时,透着几分疏离的矜贵。
一袭深红色纱裙衬得肌肤胜雪,肩颈线条流畅优美,抬手时腕间银钏轻晃,叮咚声清脆,却丝毫扰不散她周身那股清艳又孤冷的气韵。
这般容貌,说是仙女下凡也毫不为过,如何看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大奸大恶、杀人如麻的魔头。
更令人吃惊的是,她竟敢一人单身闯庄,面对千余名武林人士,脸上不见丝毫惧色,莫非她真有三头六臂、通天彻地的本事不成?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这……这就是烈焰修罗?怎么会是个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能杀得了银川大侠?怕不是冒充的吧?”“休要小觑!没看见她方才的功力吗?定是有过人之处!”
陈昆明知此人来者不善,今日多半是为寻仇而来,但碍于主人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堕了“银钩金刀”的威名。
他强压下心头的疑虑与怒火,故作大方地抱拳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不知找陈某人有何贵干?”
烈焰修罗停下脚步,站在庄内中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挑衅:“久闻‘银钩金刀’陈昆大侠罕逢敌手,小女子特来领教。”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她的语气平淡无奇,却透着极致的轻视,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然没将这位江湖闻名的大侠放在眼里。
各路群雄顿时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好狂妄的丫头!竟敢这般对陈大侠说话!”“初生牛犊不怕虎,怕是不知道陈大侠的厉害!”“我看她是自寻死路!”
陈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底的凝重瞬间化为怒火,胸中气血翻涌。
他闯荡江湖数十年,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当下仰首呵呵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原来姑娘是为了考量陈某而来,既是这样,陈某人要推却也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厅堂地方浅窄,施展不开手脚,请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间广场,让陈某人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
说着,他便要引烈焰修罗出去,岂料烈焰修罗却仍然站立不动,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且慢,小女子来到陈家庄,除了领教陈大侠‘银钩金刀’外,还想与另一人一并讨教几招。”
众人听见,顿时再次哗然,议论声比之前更甚。
陈昆眉头一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沉声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陈某与另一人联手,与你对阵?”
烈焰修罗螓首轻点,语气坦然:“正是。”
此话一出,庄内群雄更是惊愕万分,下巴都快惊掉了。
有人直接站起身来,指着烈焰修罗,满脸难以置信:“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陈大侠一人便足以收拾你,竟敢要两人联手?”“莫不是疯了吧?这般大言不惭,当心风大闪了舌头!”“我看她定是有什么底牌,否则怎敢如此放肆?”
每个人心里都在嘀咕:“光是陈大侠一人,凭他那银钩金刀的绝技,你这个黄毛丫头便难以应付了,竟敢妄想以一敌二,莫非真有通天的本能?”
陈昆听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怒火:“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竟能让你这般看重,要与陈某一同赐教?”
烈焰修罗目光一转,落在人群中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强调:“听闻‘古剑盟藏剑阁’有两手独门剑法,一门是『清风剑法』,飘逸灵动,另一门是『吞云剑法』,势大力沉,小女子倒想请‘古剑盟藏剑阁’路沉沙掌门赏个脸,出来一起赐教。”
话音刚落,陈昆和人群中那名青衫男子同时脸色陡变。
陈昆脸上的嘲讽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
路沉沙则猛地站起身来,青衫无风自动,眼神凌厉如剑,死死盯着烈焰修罗,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与滔天怒火——他与这女魔头素无恩怨,为何她会突然点名要与自己和陈昆联手对阵?
烈焰修罗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甚好”一般随意,却字字如冰锥,狠狠扎在众人心上。
她既没将“银钩金刀”陈昆的数十年威名放在眼里,更把堂堂“古剑盟藏剑阁”掌门路沉沙视作寻常武夫,这般公然挑衅,简直是把两大武林泰斗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旁人听了,尚且只觉这女魔头狂妄得离谱,可落在“古剑盟藏剑阁”一众弟子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炸得他们血往上涌。
藏剑阁在江湖上立足百年,『清风』『吞云』两套剑法威名远播,路沉沙掌门的剑术更是出神入化,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只见站在路沉沙身后的数十名青衫弟子,个个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为首的两名弟子,一个面如冠玉,一个浓眉大眼,本就因烈焰修罗挑衅掌门而心头火起,此刻听闻她竟将藏剑阁的独门绝技说得如同街边杂耍,再也按捺不住。
两人双目圆睁,瞳孔因怒火而微微收缩,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满是羞愤交加的神色——这不仅是挑衅掌门,更是羞辱整个古剑盟!
“呛啷——”
两声清脆的剑鸣几乎同时响起,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已应声出鞘,剑身上的寒光映得二人怒容更盛。
他们脚下一蹬,身形如箭般抢上前去,手臂因用力而微微绷紧,剑尖直指烈焰修罗,眼中喷吐着怒火,恨不得立刻将这狂妄的女魔头挑于剑下,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