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国际机场,一架银灰色中型客机飞速滑出跑道,刺破长空。
机翼划开余晖,在落日下拖曳出一道金芒,宛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
机舱内,承载着剿灭变异人行动的功臣及其家属们,他们将跟随谢荣锦一同奔赴上京,接受至高荣耀。
在这趟特殊的旅程里,容雪娜与宋峥,成了其中格外引人注目的“编外乘客”。
当谢荣锦抵达酒店接两人时,宋峥耷拉着脑袋,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半点精神头。
谢荣锦关切地伸手贴向宋峥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宋峥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不是的。”容雪娜无奈地笑了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解释道,“一听说要去上京,这小家伙兴奋得不得了,昨晚缠着我讲了一宿上京的故事。我被他折腾得够呛,他自己也困得不行,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我这脑袋也嗡嗡直响,一会儿上飞机可得好好补个觉。”
谢荣锦了然地点点头:“在飞机上补觉也好,还省得担心气压变化让他耳朵不舒服。”说着,他一把将昏昏欲睡的宋峥抱起,小家伙像只温顺的小猫,脑袋软软地靠在他肩头,不一会儿便发出轻轻的鼾声。
登上飞机后,谢荣锦原本想让容雪娜带着宋峥坐进宽敞舒适的头等舱。
可容雪娜却连连摆手,态度坚决:“那可不行,头等舱坐的都是这次行动的大功臣,我哪好意思占这个位置。再说我本来就晕机,昨晚又没睡好,实在没精力照顾宋峥。”
“那给你安排个靠前的位置?那里平稳些。”谢荣锦提议道。
容雪娜摇了摇头,指了指机舱尾部空荡荡的座位:“后面清净,我去那儿眯一会儿,也不会被别人打扰。”见她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谢荣锦便不再坚持,抱着熟睡的宋峥走向了头等舱。
飞机不断攀升,冲破层层云海,稳稳地翱翔在万米高空。
空姐们推着精致的餐车,穿梭在过道间,为乘客们送上美味的食物和饮品。
而容雪娜独自蜷缩在机尾角落,双眼轻阖,苍白纤细的食指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地叩击着座椅扶手。
那种韵律缓慢低沉却仿佛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力,随随着节奏由轻转重,前几排旅客的瞳孔渐渐蒙上灰翳,如同被抽走灵魂般,脑袋一歪瘫软在椅背上沉睡过去。
突然,她的眼皮如惊鸿般掀起,猩红的光芒在眼瞳深处诡异地闪过,恍若暗夜中闪烁的磷火。
她指尖灵巧地探入衣襟,再抽离时,掌心已多了个雕纹繁复的乌木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无数绒毛蓬松的蒲公英种子在气流中轻颤,宛如蛰伏的白色恶魔。
她拈起几颗种子,朱唇轻启,呼出一口轻气。
种子打着旋儿掠过熟睡旅客的面庞,顺着翕动的鼻翼悄然潜入。
就在那瞬间,沉睡者猛然睁眼,瞳孔深处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幽绿,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却又暗流涌动。
时间在她指尖流转得悄无声息,直到餐车的滚轮声碾碎这份诡异的宁静。
空姐推着餐车笑靥如花地停在她身旁,俯身间,手腕处传来森林般清新自然的香气。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在空姐甜美的询问声里,容雪娜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红酒。\"
舷窗外,商海至上京的航线正掠过云层上的黄昏。
翻滚的云浪被夕阳染成流动的金色海洋,恍若神明打翻的鎏金砚台。
最后一缕霞光逐渐被黑暗吞噬,机舱顶灯骤然亮起,在明暗交替间,那些白色的死亡使者已悄无声息地占领了大半个经济舱。
唯有与后方隔绝的头等舱,宛如风暴眼中的宁静孤岛。
容雪娜的指尖突然爆发出急骤的敲击,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经济舱内顿时响起压抑的呻吟,乘客们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扭动挣扎。
有人不堪痛苦,抱着脑袋倒在过道中翻滚,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动,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大脑。
他们脖颈处的血管宛如蚯蚓般扭曲凸起,皮肤下隐约透出诡异的深蓝色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