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倾当然知道这话一出口就几乎同时宣布了她在连策实习的结束。
当然就算是不说这些话，她也厌恶得不想继续在这里面对杜波这种散发着人渣味道的斯文败类。
成年人的世界就算是有它的规则，也不是这种令人恶心的交换。
“话说的这么绝，”陈倾走出主任室的最后一刻，听到了杜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淡淡的，顺带着还有一声轻蔑的嗤笑，“小姑娘，你会后悔的。”
“如果我接受了，才会后悔。”陈倾的手在袖口的掩盖之下握紧了，她保持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颤抖，冷淡的说，“杜先生，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必须要告诉你，不是谁都会让你得逞，陪你走这种套路。”
杜波没再说话，主任室里一片安静。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玻璃门在她身后合上了。
陈倾站在原地几秒后这才觉得浑身发抖，心中混合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惊愕、害怕、紧张、一时也找不出是那种情绪占了上风。
在连策的实习看来是没法继续下去了。刚刚上手的案子又要被迫停止，真是让人无比懊恼。
她笔直地向前走着，没有回头，转过拐角之后遇到了站在走廊里的仝萌。
仝萌大概知道她是从杜波的主任室里出来，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
“仝律师，我可能……”陈倾刚开了口。
“刚刚老D找你了是吧，”仝萌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我早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照他的调性，迟早的事。”
陈倾听到仝萌的声音，才觉得自己刚刚几乎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她舒了一口气。
“让我猜猜，他用的是哪一招。”仝萌微微眯着眼睛，“是给了一张银行卡还是给了一张房卡？”
“后者”陈倾回答。
“哦，那他是看得出来你不缺钱，却抓住了你很想做律师这个点。”仝萌点了一支烟，示意陈倾和她到连廊上继续说话。
“杜波这种老江湖，察言观色和见人下菜碟这种招数早就修炼得出神入化。”
“所以，从来没人拒绝过他吗？”陈倾问道。
“当然有人拒绝过，你可以把他这种行为当做是他在试探你的底线。”仝萌吸了一口烟，“钱和理想，是试探来到这里的女孩子们最有效的两个方法，还得是他看得上眼的女孩子。”
“我不太明白……”陈倾有些疑惑。
“就是试探你的底线，看看你能为了你的工作或者说事业，豁的出去到底什么地步上。这样他才能估算你可以为所里带来多少效益，以及帮他在每一场官司或者是人情往来中取得利益最大化。”
“那我能问，他这种恶心的套路成功过吗？”
“既然失败过那也就当然成功过。”仝萌手指夹着细细的烟，满含深意的笑了一下。“圈儿里都说连策的老D是‘色’字当头，其实我觉得本质上他是‘利’字当头。‘色’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利’的一种罢了。”
仝萌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你其实不用计较，可以继续在这里实习。”
“算了仝律师，如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话，我觉得很恶心。”陈倾想起杜波的样子就觉得一阵厌恶，“不在连策实习，我还可以找别的律所。”
“下班吧，陈倾。”仝萌熄灭了手里的烟，“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下决定也不迟。”
陈倾看着她依旧妆容精致的脸，稍作思索，还是点了点头。
“哦，对了，有个人可能会在楼下等你。”仝萌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