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回去，发现灯开着你不在家，”陈倾继续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出来？”
“这个问题，”林樾说着，伸出手帮她理了理纷乱的长发，“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你？”
“我……”她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于是坦诚地实话实说，“马上就要开庭了，程律师今天帮我分析了几个初次上庭容易忽略的问题。”
林樾点了点头。
“然后……因为他受伤了，所以我送他去了医院。一直忙到刚才……”
“受伤？”林樾有些意外。
“是的，他受伤了。”陈倾一时有些难以找到合适的措辞来跟他解释这件事。
按照她的预计，林樾不需要知道那天发生在漪澜会所的事。她不想让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给他徒增烦恼。
毕竟他眼前已经有太多烦心事要面对。
“爱卿啊，你觉得这件事的逻辑是不是有些不合理？”林樾淡淡地叹了口气。
“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必须送他去医院。”
“送受伤的人去医院是合理的，”林樾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这么简单，他看着陈倾的眼睛，“但他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
陈倾犹豫了一下，眼中划过闪烁，“受伤的原因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向你解释，好不好？”
夜幕中似有云经过，月光在两个人之间暗淡下来，让她看不清林樾的表情。
“回家吧，”明明灭灭的月光穿过树的枝丫，她听到林樾的声音里都是妥协。“忙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
说完他转过身，径自迈开了步子，留她在原地。
“林樾，其实刚刚是程律师送我回来的。”陈倾从后面追上他，“他不方便开车，所以是我开着他的车先到家，然后他再自己开车回去。”
“嗯，”林樾应声，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今天我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我也一直都没给你发个消息，是我的疏忽。”陈倾想到了餐桌上那纹丝未动就已经全部冷掉的晚餐。“而且这么晚没回来，你一定担心我了。”
她在后面扯住了他的手，“对不起。”
林樾的手几乎没有温度，冷得吓人，但好在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他缓缓地松开了陈倾的手，“也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案子，为了我，这我都明白。”
“是，但是……”陈倾觉得他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而这种情绪似乎在折磨着他，“不是，眼前这个案子必须先过去，所以我做这一切……”
“回家吧，”林樾打断了她的话，颓然地说，“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听。”
——
程景昊的伤势在恢复当中，他的工作没有因为受伤而有丝毫减少。
马天毅来看过他，被他怼了一顿。
他隐隐的在等待着一个人的消息，终于，直到林一衡的案子开庭的前一天晚上，仝萌给他打来了电话。
“程景昊，让陈倾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仝萌的声音透着无限的疲惫，“败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