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卿野的这个回答后,黄婼怜并没有立刻作声,只是极轻地挑了下眉,似玩味又似探究的凝视着卿野,秀丽的眉宇间蕴藏着些意味莫测的笑意。
顿了顿。
黄婼怜倏忽粲然一笑,贝齿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森森银光。
“阿野啊……真聪明。”
黄婼怜对于卿野的答案不置可否,只是俯身凑近卿野面前,如同哄小猫似的,嗓音甜腻、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赞赏。
面对眼前阴得没边的黄婼怜,卿野不由得心中发毛、近乎算得上是下意识的生理性抵触了,于是他只得强装淡定地偏过头去,仿佛一本正经道。
“黄阁主,时候不早了,既是要进宫,我们还是早些启程为好,不宜误了时辰。”
闻言,黄婼怜这才佯装没有察觉到卿野对自己的躲避一般,悠悠抬起身来,笑意盈盈,语气绵绵。
“好呀,都听阿野的。”
“只不过,‘黄阁主’这称呼,阿野唤起来,总是让我觉得生分得紧。”
“从今以后,阿野不妨直接唤我……”
“焚妄。”
话及此,黄婼怜神色一动,目光不着痕迹的细细描摹着卿野墨眼深处藏匿的漠然,随后复又是漫不经心似的笑了笑,无所谓卿野到底想不想听,黄婼怜也依旧是无知无觉般、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是我的字。”
“只不过,替我取这个字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所以,我从来没将这个字告诉旁人。”
“除了你。”
……
黯漩宫,噬炎楼。
罚罪台后,南亦弦便一直被锁在噬炎楼中最靠里的那个牢房关着禁闭。
只见南亦弦身上再不是那一袭华丽张扬的火红绯衣,而是被换成了一身魔宗内最普通的素麻囚服,生无可恋地躺在地板上望着暗无天日的房顶。
总而言之,南亦弦现在除了那额间佩戴着的那朱金抹额依旧熠熠生辉,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再不复之前那混世魔王的风头。
仿佛这混世魔王这次才赫然是被关老实了一样。
“南亦弦!”
这遭得了南肆渊的许可后,薛霖便在贺淮的带领下,此刻正一边趿拉着那双十分潦草的草鞋脚步匆匆,一边随口叫着南亦弦的名字,大摇大摆的前来探监。
而直到这时听到薛霖那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这噬炎楼的空寂中时,南亦弦才如同骤然浑身触电满格开机了一样,立刻两眼放光,两脚朝天一蹬,便是迅速乱七八糟的从地板上扑腾起来,忙不迭的朝薛霖跑过去。
“薛霜木!”
两手扒拉着阻隔他自由的那道玄铁闸门,一脸期待的透过这道道栅栏的缝隙睁大眼睛看向薛霖,难掩激动。
“你来了!”
“是不是我哥终于消气了让你来放我出去的?!”
薛霖却是揉了揉耳朵,表面假装没听见南亦弦的话似的,接着故作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下目前这难得形容狼狈的南亦弦,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点儿也不憋着笑,很是幸灾乐祸般调侃道。
“哟!这是南二吗?”
“怎么长得这么半生不熟的~”
“可得让我仔细瞧瞧~”
南亦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