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常,遥渺渺定然被撩得面红耳赤,不敢和刘彻对视,可此刻,遥渺渺却是眯了眯双眼,直直地回视刘彻,声音微冷地道:“说人话”。
刘彻先是委屈的瘪了下嘴,唇角却又按捺不住的翘起,手指缠上遥渺渺的发尾道:“近日来,卿卿政见与吾略有不同。”
“你是想说冲突?”遥渺渺直截了当地道。
“怎么能说冲突呢?明明只是略有偏差。”刘彻说着就想往遥渺渺身上黏,遥渺渺以手抵在他胸口,他又立马乖乖地坐直身子。
“你是打算说服我,让我都听你的?”遥渺渺不甚在意,“你若不喜欢我的批阅,直接改掉不就好了,皇帝是你,又不是我。”
“不改。”刘彻傲娇地道。
“那要我以后揣摩你的心思批阅奏章?”遥渺渺蹙了下眉,“我可不会揣摩他人,批阅奏章的权力你还是收回去吧。”
“不行。”刘彻委屈地道,“卿卿果真是不会揣摩他人心思。”
感觉刘彻此刻就像个孩子,遥渺渺哭笑不得:“好吧,伟大的汉武大帝,你想如何?”
刘彻倾身将遥渺渺重新揽进怀里,嗅了嗅后才道:“卿卿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处理政事,吾不要卿卿听吾的,吾只想要卿卿懂得吾之所想,理解吾之所为。”
遥渺渺面无表情地趴在刘彻肩上,抿唇偷笑良久才道:“你是不是还少说了金德啊?”
刘彻耐心的道:“《尚书》写道:‘金曰从革’,金德主沉降、肃杀、收敛。汉承秦制,是延其水德,有所损益,自是有金德暗藏。亡秦灭楚,改换天地亦是革新。只要有利益纷争,金德自会绵延。五行相生相克,亦相辅相成,不能孤生偏废,但看谁主其时。卿卿维持天下五行平衡时,无需太考虑金德。”
“我维持?”遥渺渺始终觉得刘彻今日不对劲,起身观察刘彻表情,刘彻竟然少见的率先避开对视。
遥渺渺摸着蜀中剑剑鞘上刻画的山川走势,假作未发觉异样:“你刚开始说要讲蜀中剑为什么能斩龙脉,现在说了这么多,一点都没提蜀中剑,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为了骗我的龙渊剑?”
“恰好提到五行吾就先讲五行之事了,吾刚打算讲蜀中剑呢!”刘彻尴尬地笑了笑,“之前提到秦惠文王让张仪攻打蜀国,张仪察觉蜀地有龙脉蕴藏,极力主张加强对蜀地的掌控。后期蜀国并入秦国版图,却在秦楚交战时发动内乱,虽然被秦军镇压,但蜀地龙脉一事成了秦惠文王的心病。
传言为了压制蜀地龙脉,秦惠文王以自身献祭,由张仪将秦惠文王身上的王气引入佩剑,并埋于蜀地压制住蜀地龙脉,这便是王剑斩龙的故事。”
遥渺渺不可置信地打量起蜀中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就是秦惠文王的佩剑吧?”
刘彻挑了下眉,促狭道:“现在卿卿还觉得这把惠文王剑比不上七星龙渊剑吗?”
“刘邦挖的?”
“高祖说是一位故友所赠。”
“‘我故友’‘我朋友’这两个人,看来古往今来,真的没少背黑锅。我倒觉得去挖剑这种事,更像是刘老三能干出来的。”
“……”刘彻哑然失笑,“看来卿卿对高祖成见颇深。”
“镇龙脉的王剑他都挖,不怕影响天下大势吗?难怪叫它蜀中剑。”遥渺渺不客气地吐槽,转念一想,“不对,他挖了这蜀中剑,蜀地龙脉不是没镇压了吗?”
“这不在卿卿面前了吗?”刘彻捧起遥渺渺脸颊,让遥渺渺看向自己。
遥渺渺恍然大悟,震惊地道:“蜀地是大汉帝业兴起之地,蜀地五行属火,战国时期就纳入秦国版图,秦国后期吞并六国建立秦朝,正是水德主时。刘邦他这是算了多少?项羽输得真不冤啊!”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刘彻看着遥渺渺的眼中尽是满足和赞赏。
“赤彘。”遥渺渺忽然定定地看向刘彻,笑得温柔至极。
“嗯?”刘彻觉察到了遥渺渺笑容中的冷意,但还是忍不住为之沉醉。
遥渺渺逼近刘彻道:“你什么时候说要解释蜀中剑为什么能斩龙脉的了?”
刘彻一愣,仔细回想发觉自己确实没说过,讪讪一笑:“卿卿诓吾?”
遥渺渺冷哼一声:“说吧,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刘彻刚想伸手去抱遥渺渺,见遥渺渺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的手,又立马缩了回去。
遥渺渺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目光愈冷,越发凑近刘彻。
刘彻眼神有些躲闪的后仰,似心有顾虑。
见刘彻如此模样,遥渺渺不由地恼怒起来,转身欲站起,却被刘彻一把抱进怀里。
“放开。”遥渺渺不悦地皱眉。
“不放。”刘彻紧紧地拥着遥渺渺,几乎咬着遥渺渺的耳朵唤道,“卿卿,吾该拿你怎么办?”
遥渺渺闻言一怔,不知刘彻言语中透出的脆弱何来,随着心中一软,被刘彻抱着的身体也柔软了下来,没好气地道:“你是糍粑吗?这么黏人。”
刘彻闻言轻笑,吻了吻遥渺渺的额角:“吾倒真希望自己是糍粑,刻意黏着卿卿。”
遥渺渺有些懵,可还是忍不住轻抚刘彻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哪怕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卿卿。”刘彻亲昵地耳鬓厮磨起来,呢喃道,“吾放不开卿卿了,一想到卿卿想离开吾,吾就心疼得不行。”
“卿卿,你摸摸,它好疼。”说着,刘彻就将卿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一说想离开,我就慌了神。吾该怎么办?卿卿,吾原以为可以忍受卿卿离开一段时间的,可这几天吾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
遥渺渺哭笑不得地推开些刘彻:“就因为这个,你这几天这么反常?”
“这还不够吗?”刘彻认真地看向遥渺渺,缓缓倾身靠近遥渺渺,这回轮到遥渺渺手足无措地后仰试图拉开些距离了。
“卿卿觉得有几个人能受得住卿卿这几日的蛊惑?”刘彻再度倾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