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国,罗斯塔尔家族。
城堡四周的岛屿戒备森严,漆黑的海面驶来一艘游轮,渐渐靠岸。
岸边,全副武装的S级雇佣兵已等候多时。
洛顷言从船舱里出来,一看眼前这架势,脸色瞬间冷沉,“怎么,老东西叫你们来绑我的?”
老东西大老远派人请他回来,独裁专横地叫停了他所有的行程,还美名其曰‘想儿子了’。
真是闻所未闻的惊悚鬼故事。
领头的雇佣兵瞬间惶恐,“属下岂敢,是耶尼大人特意吩咐我们来接少爷回家的。”
“切~”洛顷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从游轮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众银狮佣兵团的精锐,上岸时却被拦了下来。
银狮的人也都不是善茬,立刻举枪相向。
洛顷言皱眉冷脸,“什么意思?”
领头的佣兵立刻笑着解释:“洛森少爷,耶尼大人说,父子二人这么久没见,想和您单独叙叙家常。”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雇佣兵便从四周涌现,而且个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暗处还有不少狙击手瞄准。
见此情形,洛顷言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表情逐渐森冷。
这老东西...来真的?
一众精锐佣兵将洛顷言领到耶尼的住处外。
“少爷,我们就送到这儿了,耶尼大人在里面等您。”
看着这群人走远,洛顷言眼底生出疑惑,“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老东西非要逼他和Y国皇室联姻,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他朝城堡的方向看去,昂首挺胸,迈着不卑不亢的步伐走上前去。
进入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空旷的大厅里竟连个人影也没有,他抬头又朝着二楼的会客室走去。
等他上了二楼,会客室的灯还亮着,他狐疑着朝大门走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哈哈~不愧是北冥漓和林末书的女儿,这个北冥伊然还真是有勇有谋,胆色过人。
自从她发布了那个贼喊捉贼的悬赏令之后,我派出去的这些人几乎都折在了那帮见钱眼开的杀手和佣兵手里,竟对她没造成一点威胁。”
然儿?
洛顷言听到里面的谈话对象,立刻藏于门后。
男人说这话时,阴翳的墨眸也露出几分欣赏,“也难怪你看上这丫头,想方设法也想让她做你儿媳,确实优秀。”
耶尼淡淡扬唇,眼底露出一抹精光,“你倒是不想,可你那儿子不也对这丫头情根深种,爱得死去活来的,甚至不惜与你作对。”
男人不屑地笑了下,眼底冷得像一潭死水,“情根这种东西,最是无用,只希望我那没出息的儿子早日认清现实,他爱了不该爱的人,生了不该生的念头,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耶尼举起桌上的红茶,轻扯嘴角,眼神狠厉,“你这话...我不认同,正常人都有七情六欲,爱哪有什么该不该,只有敢不敢。我觉得这方面,你儿子倒是比你强多了。”
裴啸鸣这样的人生来就没有心,又怎会真的明白爱是何种滋味。
听了他的话,裴啸鸣微微一笑:“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堂堂耶尼大人,也是个痴情种。”
耶尼冷笑,眼里带着明显的鄙夷:“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与你联手,只希望这次的事情过后,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举起茶杯,眼神冷冽,“你应该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裴啸鸣举起茶杯予以回应,“这是自然。”
他微微扬唇,露出得意的笑,“我的预感很强烈,我们离成功已经很接近了。”
这时,楼下有人上来,洛顷言只好离开,从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
满脸络腮胡的老管家往走廊尽头的方向看了眼,然后敲门进去,“人已经走了。”
耶尼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
他摆了摆手,老管家又立马从房间退了出来。
裴啸鸣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故意让他听到我们的谈话,就不怕你这痴情的儿子坏了计划?”
耶尼那双鹰眸露出幽深的冷意,“就像你说的,早点让他认清现实也好,纵了他胡闹这么多年,是时候回来承担他作为家族继承人的重担了。
况且,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接受失去。”
岛上另一处隐蔽的出口,耶尼站在岸边亲自目送男人的船开走。
此时,躲在暗处观察的洛顷言走了出来,不出意料地被耶尼身边的雇佣兵拦下。
耶尼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
“那个男的是谁?你们究竟在密谋什么?”洛顷言上前质问。
耶尼斜腻他一眼,眼露不悦,“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洛顷言冷笑,“你故意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不就等着我来质问?”
这么明显的套路他都看不出来,真拿他当傻子。
耶尼背着手看他,欣慰一笑,“看来这些年你真的长进不少,这下我可以放心将罗斯塔尔家族交到你手上了。”
洛顷言又气又无语:“老东西,谁稀罕你的狗屁家族,我问你,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林一然一根汗毛,我特么连你的罗斯塔尔家族一起毁了,你信吗?”
耶尼不怒反笑:“你若真有这个本事,那我拭目以待?”
“老东西,你...”洛顷言一时语塞。
他的银狮佣兵团虽名声在外,在x洲势力不小,可真要与这老东西硬碰硬,胜算寥寥。
“你真有胆量接受事情的真相,那就跟我来。”
耶尼屏退左右,自顾自地走在前头,洛顷言也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
洛顷言跟着他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里,进入地下室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其中,还混杂着一股熟悉的紫罗兰香。
紫罗兰曾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环顾四周,全是昂贵的医疗器械,整个地下室就像是被人精心打造出来的无菌室。
他往前方看去,隐隐能看到有人躺在病床,可耶尼挡住了他大半视线,他看不见躺在病床的人长什么样。
此时,耶尼侧身回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还记得你母亲的样貌吧?”
他往后退了两步,好让他看清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洛顷言认出病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停滞,胸腔短暂地痉挛了一下。
他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脚底像是被人灌满了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床前。
洛顷言近距离看清母亲的脸,伸出的手想碰却又不敢碰,直到触碰到母亲略带温度的脸颊,他双膝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他握着母亲的手,连呼吸都是颤抖的,极力克制的泪水,也不听使唤地从眼眶里跑出来。
“妈...妈妈她怎么会...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