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你妈妈为何还活着？”耶尼看着病床上气息微弱的妻子，冰冷的眸子里泛起柔光。
“洛森，你或许从来都不曾了解，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妈妈。”
他扯起嘴角，眼神骤然狠厉，“所以不管有什么后果，无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让她重新活过来，回到我身边。”
他看向洛顷言，眼神坚定，“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信念。所以洛森，你若是真心爱着你妈妈的，那就回来，回来帮我一起救活你妈妈。”
死去十余年的母亲又重新出现在洛顷言的面前，巨大的震惊和无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千万个疑团在脑海里缠绕，逐渐拧成死结，将他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强行摁下脑子一些荒诞可笑的念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他靠在母亲的病床前，迷茫又无力地看着那个他曾经视作豺狼的父亲，他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能帮你什么？”
忽地，他垂眸苦笑道，“帮你拐卖人口？帮你草菅人命？还是帮着你一起，伤害我最心爱的女人？”
听到他的质问，耶尼眉头皱起，“你知道海蓝鲸的事？是伊然告诉你的？”
洛顷言把头偏向一边，不想看他，“既然有胆做这种丧尽天良的龌龊事，还怕别人知道？”
耶尼冷笑一声，“我还真是小看这丫头了，这么快就查到我头上了。真是可惜，你要是有本事将人追到手，我还真挺乐意接受这个儿媳妇的。
届时，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洛顷言冷哼，“少自作多情。”
他冷冷地盯着耶尼，“你和那个男的，到底在谋划什么？你们拐骗这些人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看向病床上的母亲，“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和救活妈妈又有什么关联？”
耶尼表情肃穆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这背后的真相？”
洛顷言冲他笑了笑：“你还真是虚伪，不管我能不能承受，你不照样拖我下水了。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耶尼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十二年前，你妈妈病重垂危，我为她寻遍了天下名医，也全都束手无策。
在我绝望之际，是裴啸鸣主动找到了我，他说他有办法能帮我救回羽儿，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一开始我是不信他的，可在羽儿快要不行的时候，是他用药帮我保住了羽儿的命，可是他说这药只能保羽儿不死，并不能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重新行走坐卧。
我派人调查过他，他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医学天才，我也知道他在背地里鼓捣一些可怕的病毒人体实验，可我不在乎。
只要能救活羽儿，哪怕助纣为虐，哪怕与天下为敌，我统统都无所谓。”
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只会在乎自己想在乎的人，至于别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裴啸鸣？儿子？”洛顷言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的儿子是裴异？”
怎么会这样？裴异也参与了这件事？
那然儿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耶尼也没有否认，“没错，裴异是他的儿子，不过你不用担心，裴异没可能和伊然那孩子在一起的，因为很早以前，裴啸鸣和伊然的父母就已经是敌对的关系了。
当年要不是裴啸鸣的杰作，伊然这孩子也不可能明明有父有母却过着如同孤儿般的生活。”
他叹了口气，“说起来，伊然这孩子也是可怜。不过，要不是她父母狠心，逼出她这一身的本领，她如今也不可能坐稳极地洲洲主的位置。
所以啊！温室里养不出荆棘，唯有苦难才能磨砺人心。我当初之所以把你送到极地洲，也是希望你能磨练心性，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你才有随心所欲的资本。”
“哼~一派胡言，分明是你们做父母一厢情愿，非要把自己的执念和私心强加在儿女身上，又何必给自己找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耶尼勾唇笑了下，“你非要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不过这次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准备一下和莉亚的订婚仪式，仪式过后，我会正式将罗斯塔尔家族交给你掌管。”
洛顷言撑着地面站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你既然知道然儿对我的重要程度，我就不可能帮着你们一起害她。”
耶尼侧身看向病床上的女人，表情严肃地质问道：“那你有这个自信，再一次承受失去你妈妈的痛苦？”
“我...”洛顷言被怼得哑口无言。
十一年前，听到母亲离世的消息，他几乎哭得昏死过去，要不是怀揣着对老东西的恨意，想着总有一天要亲自报这个仇。
他说不定那时就和母亲一起死了。
“还有，我从来没说过要对伊然那孩子下手。”
洛顷言抬眸，诧异地问，“可我分明听到你们在找人暗害然儿。”
耶尼勾唇冷笑，“不过是些声东击西的手段罢了，即便是我，面对极地洲如此庞大的势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北冥伊然是极地洲四大域主捧在手心的宝贝，真要为了一个小丫头折了整个罗斯塔尔家族，我还没愚昧到这种地步。”
洛顷言不信，“你向Y国皇室借兵，不是为了对付极地洲？”
耶尼笑了笑，“莉亚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了。我确实要跟Y国借兵，但不是为了对付极地洲，而是另做他用。”
“你借兵想干嘛？”洛顷言继续追问。
耶尼背对着他，眼里露出精明：“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免得你泄露计划。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乖乖留下来参加订婚仪式，等你全面接手罗斯塔尔家族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洛顷言咬了咬后槽牙：靠！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可真精。
“我不爱莉亚，更不可能和她结婚。你口口声声说爱妈妈，你就是这么糟蹋她宝贝儿子的婚姻？”
耶尼看向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慌什么，只是订婚而已。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你要是有本事退婚，我也没意见。
比起娇生惯养头脑简单的莉亚，我自然是更喜欢伊然这丫头做我的儿媳，谁叫你自己不中用，宠了这么多年的心肝宝贝，让一个苟延残喘的病秧子给半路截了去，也不嫌丢人。”
洛顷言：“......”
“这么久没见你妈妈，在这儿好好陪她说说话吧！”说完，耶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洛顷言忍不住咒骂：“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