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上官杰越听越觉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升腾,便也沉声问道:“老掌柜这故事铺陈得可有点长啊。”
徐掌柜此时也不慌,却是镇定回看,平静应声:“老爷,老朽接下来要说的,不管是人、是事、是物,老爷即便猜到,也请不要打断,更不要说出,容老朽完整道来。”
上官杰眉尾一挑,未有做出任何回应,只心情却是越发不好,隐隐想要直接阻止,因为他总觉着面前这位老掌柜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又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能和前头所说的那些有所关联。
这期间,徐掌柜却是默认上官杰这就是答应了,已然开口说道:
“那日听见说话,裁缝便已确定正是帮过自己的那个姑娘,而这一回他也多瞧见一样东西,他说那姑娘额角别了一个蝴蝶金饰,除了样式比较古怪,成色瞧着也不太对,看着像是金的,却又有点泛红。”
说到这,徐掌柜有个明显的停顿,确定自家老爷虽然面色难看,但真就没有任何声响,这才继续说下去:
“老爷定然知晓,这沙金打的首饰,再是能工巧匠,离得近了,便能看出色泽难免干枯虚浮,或偏于淡黄或泛红,即便錾刻雕纹,也无法像足金那样精细。
而我一听,便也猜到是沙金所制,这东西即能贩售,街上见着也不稀奇,而蝴蝶造型的饰品则更加普泛,不说百种,数十总是有之,但裁缝却告诉我,他起初只觉那蝴蝶饰品有些古怪,过后细想,竟是见过,便是那次来店里找我时,说瞧着丫鬟头上也别了个一模一样的。”
徐掌柜在这个地方又再停顿,这回明显看出自家老爷的眼神已完全变冷,且那目光还死死扣在他的脸上,却仍继续说道:
“老爷应该记得,咱们府上的确曾赏过饰品给府里店里的丫头,凡年满十八的,人手一件。
而那次是因着当时所剩沙金的成色实在太差,便是打了东西,也是浪费人力还卖不出价钱,最后还是老夫人做主,打了一批蝴蝶头饰。而裁缝所说的古怪,正是款式上的简化,只以一个单圈当作蝴蝶后翅,远观无碍,细瞧的确奇怪。”
话到这里,徐掌柜第三次停顿,这一次却刻意加大声量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当最后一丝呼气声消失时,掌柜声音再起:
“府里人日常都有那上街办事的,即便那姑娘真就是咱家的丫鬟下人,也不足以让老朽今日说这么长一段,而所有的一切,却是来自于裁缝最后告诉我的——他说自己当日并未出去与那女子相认,更没敢让对方发现自己。
皆因他追去时无意间发现一件事。
那姑娘拐入街角后见了一个男人,两人说了话,男人给了她一袋什么,姑娘看了一眼,嫌弃了一句‘这么少’,而那个男人,正是那个当街踢倒过他的,也就是当年放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