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隔着蓬松的羽绒被，将苏怡笙轻轻环住，指尖不经意地卷着她散落的发丝。\"还想吃啊？\"
他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嗯～\"苏怡笙晃了晃脑袋，声音像裹了蜜糖的棉花团，清甜中带着柔软的尾音。
\"就再吃一小块？\"乔楚覃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微小的距离，眼里盛满温柔。
被裹成蚕宝宝的女孩慢悠悠探出脑袋，粉嫩的嘴唇委屈地抿着。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乔楚覃立刻收紧手臂让她靠得更近，\"怎么了宝宝？是我刚才太大声了吗？\"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不是...\"苏怡笙摇摇头，发丝扫过他的颈窝。
\"那告诉老公，怎么突然不开心了？\"他的手掌抚上她隆起的腹部。
\"我想五宝了...\"苏怡笙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想看他吃曲奇时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样子。\"
十分钟后，穿着格子睡衣、头发乱翘的乔楚覃站在秦毅家门前，拖鞋都没换好。
\"兄弟！江湖救急！\"他双手合十做了个夸张的恳求动作。
秦毅举着吃到一半的苹果愣在门口：\"啥情况？\"
话音未落，乔楚覃已侧身挤进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客厅。
\"借五宝用一晚！\"他利落地用备用毯子裹住正在搭积木的小男孩，\"我媳妇说没有五宝睡不着！\"
\"啊？\"秦毅的苹果定格在嘴边，眼睛瞪得像铜铃。
乔楚覃边给五宝系外套扣子边保证：\"明早十点半准时送回！\"他竖起三根手指，\"绝对不带他去吉阳！\"
\"砰\"的关门声震得玄关的装饰画微微晃动。
客厅里，秦毅转向妻子：\"咱儿子就这么被带走了？\"
柯瑞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孕妇的突发奇想...你应该习惯的。\"
她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
\"柯总～\"电话那头苏怡笙的声音轻快，\"乔总监安全送达你家宝贝了。\"
\"我烤了双倍巧克力的曲奇和泡芙，\"背景音里有五宝咯咯的笑声，\"要不要来当美食评委？\"
柯瑞眉梢轻挑：\"这么盛情邀请，拒绝就太失礼了～\"
十分钟后，刚把五宝安顿好的乔楚覃听到门铃声，气喘吁吁地拉开门。
\"您是？\"
他困惑地看着门外优雅从容的柯瑞。
苏怡笙从厨房探出脑袋，脸颊还沾着面粉：\"柯总快来！这次曲奇火候完美！\"
乔楚覃挠着额头，看着突然拥挤的厨房：\"我们家厨房怎么突然变这么小...\"
不到五分钟，门铃再次响起。
秦毅抱着枕头被子站在门口：\"我老婆让我来送被子...\"他探头看向热闹的屋内，\"顺便...蹭个客房？\"
半小时后，五个人排排坐在客厅地毯上。
五宝窝在苏怡笙怀里啃曲奇，乔楚覃和秦毅肩并肩靠着沙发，柯瑞优雅地小口品尝泡芙，苏怡笙满足地看着大家，手指无意识地轻抚孕肚。
暖黄的灯光下，飘散的饼干香气中，洋溢着简单却珍贵的幸福。
入夜，秦毅和柯瑞还是回了家。
深夜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秦毅和柯瑞各自躺在床的两侧，中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界限。
柯瑞背对着他，丝绸睡衣在被子下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你要是再往外挪，\"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就要掉下床了。\"
秦毅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床沿，喉结上下滚动。
\"那个······\"他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柯瑞突然翻过身来，黑发在枕头上散开。
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潭深水。
\"躺着吧，\"她轻声道，\"我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顿了顿，又补充：\"前几天不是也一起睡过？难道今天中间没有五宝当'缓冲带'，你就睡不着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秦毅像根绷直的弦般僵躺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也不是······\"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喉结在灯光下紧张地滑动。
柯瑞的目光像羽毛般轻轻落在他绷紧的侧脸轮廓上，\"是因为今年过年，我和五宝不陪你回家的事吗？\"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被单上画着圈，\"你不高兴了？\"
秦毅的身体像被施了魔法般，缓慢地向中间移动了半寸，被褥发出窸窣的轻响。
\"没有，\"他终于转过头，对上柯瑞的眼睛，声音温柔下来，\"我能理解的。\"
\"真的？\"柯瑞微微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嗯。\"秦毅像是突然解除了什么封印，坚定地挪到她身边，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肩膀。\"睡吧，\"他在她发顶轻轻一吻，\"明早我去接五宝回来~\"
柯瑞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手臂自然地搭上他的腰。
两人静静相拥，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柯瑞的手指突然戳了戳秦毅结实的腰腹。
\"老公？\"她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嗯？怎么了？\"秦毅立刻低头，下巴蹭过她的发丝。
\"我有点难受······\"
秦毅像触电般直起身子，宽厚的手掌贴上柯瑞的额头。\"怎么又发烧了？\"他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急。
\"你刚才挪那么远，\"柯瑞小声嘟囔着，往他怀里钻了钻，\"中间空出一块，冷风都灌进来了······\"
秦毅又好气又心疼地长叹一声，\"明天我就去买新被子，你的、五宝的、我的，全都分开盖。\"
他边说边利落地翻身下床，仔细地把她裹成个蚕蛹。
\"我去找退热贴，等我两分钟。\"
晨光透过纱帘时，柯瑞的体温终于平稳。
秦毅这才松开紧绷的神经，将妻子往怀里带了带，在晨曦中沉沉睡去。
九点的闹铃未响，手机先亮了起来。
秦毅瞬间清醒，看了眼怀里面色仍有些苍白的柯瑞，轻巧地抽身下床。
直到关上卧室门，他才按下接听键。
\"喂，妈？\"他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儿子，和小瑞商量好了吗？\"电话那头，秦母的声音透着期待。
秦毅望着卧室方向，喉结微微滚动：\"今年我们先不回去了。我初二回来看您，初五就返程。\"
沉默在通话间蔓延。
\"都领证了...\"秦母轻声说，\"连五宝都不能带回来给亲戚们见见？\"
秦毅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窗外早起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叫着。
\"妈，瑞瑞这周一直在反复发烧。\"他停顿片刻，\"况且...当年柯家出事时那些亲戚的嘴脸，您也是见过的。\"
晨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等送他们去吉阳滑雪后，我再回来看您和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