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苗念轻轻颔首，声音清亮如铃，应得干脆利落，嘴角弯起一抹不加掩饰的笑意。她眨了眨眼，像只偷到鱼的小猫，“我请你吃饭吧~”
郝友其托着礼盒的手微微一顿，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点故作委屈：“那这个呢？我不是很擅长送礼物，就随便挑的。”
“喜欢！”她脱口而出，语气真挚，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那盒子不是纸盒，而是藏了星光的宝匣。
“你都没拆呢！”他佯装不满地撇嘴，眼角微翘，像是在赌气，“敷衍！”
苗念轻笑出声，身子前倾，指尖勾住礼盒一角，晃了晃手腕——动作轻盈得像风拂过湖面。“那我拆喽？”她抬眼看他，眸光流转，带着几分俏皮试探，“你准备好了吗？”
郝友其迅速别过头，假装专注看窗外的树影，喉结却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用余光悄悄描摹她的侧脸：睫毛低垂时投下浅浅的影子，唇角微扬，像是藏着整个春天。
“嗯~”他终于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苗念笑着拉开丝带，指尖灵巧地掀开盒盖。
刹那间，她的眼睛亮了，像被点亮的星子：“手链？噢～”她几乎是雀跃地捧起那条黑色细绳上穿着挂坠的手链，翻转过来细细端详，“是我喜欢的牌子耶！前两天我哥刚送了同系列的一条给我。他的是马鞍扣，你的是航海者……”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略显局促的脸上，忽然凑近一点，声音软糯如糖，“你记得我喜欢什么呀？”
郝友其耳根泛起一抹薄红，像被晚霞染过的云，他猛地扭过头，却在转身的刹那，余光仍忍不住悄悄扫向她——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还有一抹藏不住的温柔，仿佛心事被撞破时，慌乱中反而更坦诚。
“就……别人帮忙挑的。”他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礼盒边缘，指节微微发白，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谁啊？”苗念歪着头，眼尾弯起，像一尾游动的鱼，明知故问。
“我妈妈。”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批评过我了。”
他垂着眼，脚尖轻轻蹭着地面，像是要把这句话踩进泥土里。
片刻后，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得近乎笨拙：“那个……我认真的跟你说声抱歉。我之前，并没有觉得你是累赘、不够好。我是……”他舔了舔下唇，声音越来越轻，像风掠过纸页，“我不太会带小孩儿，就不知道怎么跟你聊天。也不知道我自己面无表情对你来说是很凶的，会给你增添心理负担……”
他说完，竟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整理那些迟来的理解与歉意。
“就……认真的跟你说声抱歉！”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软下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承诺，“下次你别哭，有话咱们好好说，好不好？”
“我没有哭~”苗念眨了眨眼，像在逗他，“我只是眼睛有点干。”
“你那会儿，加训的时候。”郝友其挠了挠头，指尖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声音低下去，带着点羞赧和懊悔，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我过来拿东西，听见你在楼梯间掉眼泪……”
他顿了顿，目光忽然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笑意不是轻浮的，而是从心底漫出来的——像春水初融，温润又坚定。
“其实我以前不太爱练混双，但跟你打混双，还是蛮开心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里藏着一点藏不住的骄傲，仿佛在说：“原来，你是我愿意认真对待的人。”
“我很高兴可以和你成为搭档！”他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风，却重得足以落在心上。
苗念静静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绽开，像是春天终于破土的花苞。她歪了歪头，唇边漾起一个狡黠又温柔的弧度：“我也很高兴，和你成为搭档~”
她故意拖长尾音，轻轻唤了一声，“其哥，你怎么笨笨的？”
“啊？”郝友其一愣，眉头微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调侃从何而来。
苗念摊开手，语气俏皮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小孩，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整个夏天的光。“其哥你还是很帅的~”
郝友其点头，目光沉静而专注，仿佛这个日子早已刻进心里。
“看出来了，你两眼在放光。”
苗念眨眨眼，突然伸手朝他掌心拍去——动作干脆利落，像在宣告某种默契。郝友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手，两人击掌相碰，清脆一声，像是为这场迟来的郑重庆祝按下启动键。
“那走吧！”她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轻快如雀跃的风，“我带你去一家超好吃的火锅店！那个附近还有一家超级好吃的甜品店，不过有点远——我们打车过去～”
“不用打车，我开车去吧！”郝友其脱口而出，语气笃定，甚至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苗念猛地回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像被惊到的小鹿：“其哥你买车了？！”
“嗯，去年拿到驾照，拿奖金买的。”他低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裤兜里的车钥匙，声音不大，却透着踏实，“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
“好厉害～”她由衷地夸赞，语气里全是真诚的欢喜。
郝友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亲昵：“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你们女孩过生日，不都要漂漂亮亮的？”
“你们？”苗念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笑出声来，眼角泛起细碎的光，“差点忘了，你还谈过恋爱来着～”
她故意拉长语调，语气调皮中带着几分促狭，像是终于逮住了他的小秘密。没等男孩反应，“那我们半小时后门口见？”
“好。”
半小时后，苗念从楼道口走出来。
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卫衣，下身是同色系的卫衣长裙，衣角随风轻轻晃动，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
发丝微乱，却带着自然的卷度，贴在脸颊边，衬得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她没涂口红，只抿了一点润唇膏，唇瓣粉嫩得像是刚咬过一颗草莓。
在华京灰蒙蒙的冬日里，她那一抹白，是鲜活的、带着体温的纯粹。
像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的第一朵野花，不张扬，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