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绥之似乎格外中意这张新装的台球桌——它光滑、平整，还有淡淡的木香，对她来说，简直是个神奇的玩具。
乔楚覃看着一旁蹲在角落翻找东西的苏怡笙，忍不住问：“找啥呢？”
苏怡笙头也不抬，一边翻着柜子边角，一边嘟囔：“我记得你订这张桌的时候，他们不是送了那种儿童桌的小球吗？我寻思摆出来给之之玩，让她也体验一下‘斯诺克’的乐趣～”
乔楚覃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好像在楼上……快吃饭了，吃完饭我搬下来，给你俩玩，好不好？”
“好！”苏怡笙笑出声，眼角弯成月牙，像是已经看见孩子第一次“击球”的模样。
乔楚覃拍了拍手掌，语气温柔又坚定：“来吧，之之，爸爸抱着去吃饭啦～”
话音刚落，乔绥之忽然“啪”地一屁股坐到了台球桌上——不偏不倚，正坐在中央！
乔楚覃和苏怡笙同时愣住，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齐刷刷对上彼此：
“啥意思？”
乔绥之没说话，只是微微努嘴，小脸鼓得圆圆的，然后蹬了蹬腿，像是在抗议——“我现在就要玩！”
“现在要玩啊？”乔楚覃眨眨眼，蹲下来，把脸凑近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吃完饭，爸爸抱下来陪你玩，好不好？你现在太小了，不能在这儿乱爬，会摔跤的，乖～”
他用指腹轻轻拨了拨乔绥之脸颊上的软肉，那触感柔软得让他心头一颤。
“啊～”乔绥之张开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音节，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撒娇。
乔楚覃和苏怡笙几乎同时怔住，“之之……你刚刚是说话了吗？”
“爸，吧～啊～”乔绥之突然手舞足蹈起来，小胳膊挥得老高，还拍了拍乔楚覃那张光洁如镜的台球桌，仿佛在说：“这就是我的战场！”
乔楚覃眼眶瞬间红了，整个人激动得像个孩子，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厨房跑：“哎哟！我闺女刚刚是不是喊我了？啊？！我手机呢？！录下来！来，之之，在喊一声！”
乔绥之歪着脑袋看他，小嘴一咧，露出两颗乳牙，清脆地喊了一声：“啊，爸，吧～”
“哎～”乔楚覃眼泪都快出来了，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哽咽：“之之，我是爸爸～”
苏怡笙靠在门框边，嘴角微扬，“你拿手机鼓捣啥呢？”
乔楚覃低头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再抬头时，眼里全是笑意与骄傲：“我给我闺女订张小球桌。”
“放哪儿啊？”苏怡笙挑眉。
“挤一挤，肯定有位置放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乔绥之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朵云，“等我们之之再大一点，爸爸教你打台球好不好？”
苏怡笙扶额，指尖抵在太阳穴上，眉头微蹙，却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脚跟钉在地上似的，连一丝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乔楚覃回头，眉梢一挑，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咋了？”
苏怡笙撇了个白眼，嘴角一扬，带着几分撒娇又倔强的意味：“背我。”
“啊？”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神微亮，“我把之之抱上去先？”
苏怡笙微微努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却像一根细线牵住了他的心。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有光，也有笑意——那是只属于他们俩的默契。
乔楚覃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低笑，颧骨在灯光下隐隐泛红。
他低头，弯腰，“来吧～”
苏怡笙没犹豫，顺从地趴上他宽厚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侧，呼吸轻软如风。
“爸爸做了什么菜，好香？”她靠在他背上，嗓音软糯，带着一点鼻音，像猫蹭人似的撒娇。
乔楚覃直起身，一手稳稳托住她的腿，另一只手牢牢护着乔绥之，仿佛怀里抱着的是整个世界的重量。
“都是你爱吃的，五个菜，三个是海鲜。”他边走边答，语气温柔得能滴出蜜来，“爸订了大螃蟹、你最爱的蒜蓉粉丝扇贝、还有龙虾。”
苏怡笙闷声笑了出来，笑声从他肩头传来，带着一点点得意：“那你今晚吃啥？”
“炖了一小锅牛肉，我今晚吃那个。”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你爱吃海鲜，我就多吃点肉。”
王于正端着饭碗从厨房探头出来，一眼看见这一幕——乔楚覃背着苏怡笙，怀里还抱着孩子。
“哎哟喂！你们仨这是什么姿势？合体变形金刚呢？！”
苏怡笙趴在乔楚覃背上，笑得前仰后合，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侧，手指却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软糯又带刺：“妈，我们正在‘家庭模式’中。”
“好，家庭模式！执行者是谁啊？”
“当然是我们的之之爸爸喽~”
“啥之之爸爸？”乔楚覃一听就皱眉，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不满，“老公两个字喊不出口？”
苏怡笙立刻拧住他耳朵，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让他耳根一红：“你还凶我？你今晚睡球桌，不许上楼！”
王于在旁边听得直乐，眼尾都弯成了月牙，伸手从乔楚覃怀里接过乔绥之。
“我赞成，他睡球桌。回头把那沙发都给他搬走，让他体会什么叫‘冷板凳’。”
“就是就是！”
乔楚覃背着苏怡笙晃了晃身子，像是在确认她的重量，也像是在逗她：“背你溜达一圈？”
苏怡笙顺势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轻浅，带着一丝慵懒的甜意：“你今天打完球不累啊？”
“还行，就那么一场。”他语气轻松，却稳稳托着她，步伐沉稳如初，“你累？”
苏怡笙摇头，睫毛轻轻颤动，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小小的院落上：“我也还行！”
她忽然抬眼，望向远处那片空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咱们周末去买棵柿子树好不好？”
乔楚覃脚步一顿，眼神微闪：“柿子树？种院子里？”
“嗯～”
“成，你定。”
他慢慢走近窗边，“怎么突然想着种柿子树了？”
苏怡笙靠在他肩头，唇角微扬，“今天听后勤的巧姐念叨了一下，我觉得寓意还蛮好。”
“啥啊？”
她在他耳边轻喃，字字清晰。
“一树珊瑚万点红，金铃摇响吉祥风。愿君撷取枝头韵，事事成真岁岁同。”
乔楚覃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泛起细密的纹路，像被岁月吻过的诗行。“嗯～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
苏怡笙挑了挑眉，嘴角弯得更俏皮：“说得蛮好，你这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