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房间,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许昭阳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胸口剧烈起伏,最后所有怒气化作一拳,重重砸在床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许队长,这就打算放弃了?”
那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还是说,你计划坐着轮椅去救你的……心上人?”
许昭阳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怒火被强行压成了两块沉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
“直接说吧。布局、救命、治疗……绕这么大的圈子,总有个目的。
我这条命反正是捡回来的,没什么不能谈的。”
那电子音发出一串扭曲变调的、近似冷笑的杂音:“许队长果然聪明。
既然话都挑明了,那就谈谈条件。”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昭阳没吭声,
只是盯着天花板上那个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像一头等待猎人开出价码的困兽。
“很简单。”电子音恢复了那种非人的平稳,“我们需要你以‘已死之身’,
去接触几个人,拿到几样东西。对你这位‘前’刑警队长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许昭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什么人?什么东西?”
“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回答,”
电子音的语调骤然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笔交易,做,还是不做?”
屏幕上,许昭阳放在腿上的手,手指缓缓收拢,攥紧了被单。
许昭阳猛地抬眼,目光如刀锋般刮向隐藏的摄像头:“我要是不做呢?
你们就打算让我一直‘瘫’在这床上?
什么神经受损……我看,是你们给我用的那些‘营养药剂’有问题吧!”
他不想再玩猜谜游戏了,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出来的冰碴。
扬声器里安静了几秒,随后,那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发出一声近乎欣赏的、拉长的“嗯——”。
“真聪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脊背发凉,“和聪明人合作,确实会省去很多麻烦。”
“行吧,”电子音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语气转为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直白,“既然你已经把话挑明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无需再遮掩。”
“你需要……”
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角。江淮推门下车,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栋独立的别墅上。
房子比想象中更为考究,砖石结构沉稳厚重,精心打理的花园在暮色中显出几分寂寥的规整。
温瑞安跟上来,低声问:“我们以什么理由进去?”
江淮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深蓝色的卡片,在指间轻轻一晃。
那是国际心理专家协会的高级会员证,边缘的金色徽记在路灯下反射出微光。
“就说我们是慕名而来的同行,对他的几项早期研究很感兴趣,
想看看他是否留下过未公开的手稿或笔记。”
江淮的声音很平静,“一位被学界除名、意外身亡的学者,
他的故居若有人前来探访,理由应该足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