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康帝冷冷一笑:“太子忙于会试,分身乏术。这件事就让二皇子去办,你专心把会试办好。”
太子瞬间满头大汗:“父皇,不可。”
他再如何懒惰愚蠢,也知道京郊兵力的重要性。
裕康帝缓缓站起,嗓音带着不悦:“你在教朕做事?”
这一声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满满的威压,压得太子不敢抬头,只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行了,退下。”
太子后退几步,扭身出去。
裕康帝觉得疲惫,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和两个妃子玩得太过,还是这段时间国事繁杂,他揉了揉脑门:“行了,朕累了。你们都且去。”
薛从俭过去扶住他:“皇兄,我送你去后宫歇息。”
“从俭,朕觉得天下之大,江山之美,百姓之善,而朕,辜负了这江山,辜负了百姓,辜负了天下。朕的太子,不争气。”
薛从俭小心答道:“皇兄不过这几日太过于劳累而已,调理几日也就好了。天下百姓,谁不称赞皇兄心胸宽广,一心为民。前几日我去郊外巡逻,百姓安居乐业,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都是皇兄的心血。何来不争气之说?虽然这几日皇兄瘦了些,但是古语有云:其貌虽瘦,必肥天下。说的就是皇兄您老人家。”
裕康帝心中大喜,哈哈大笑:“从俭,你很会说话。”
他这段时间突然消瘦,就连往日的大肚子都小了三圈,食欲不减,叫了御医把脉,御医开方子熬药也不管用。
二皇子被派往兵营整顿兵痞这件事很快传开,皇后大怒。
兵权,而且是京郊的兵权,这是多大的事儿!
她叫来太子,太子不耐烦:“母后,孩儿忙于会试。大周朝廷需要新鲜血液。那些老臣占着茅坑不拉屎,统统都应该致仕。看到那些老东西就烦闷。就知道唠叨训人。孩儿干的才是正事。至于兵权,孩儿以后自然会夺回来。”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整顿兵痞这事儿既麻烦又没什么好处,他等着看薛辟疆的笑话。
皇后气得一巴掌要扇过去,却被太子闪过,太子厌烦的看着她:“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朝堂的事,母后还是不要分心了吧。”
说完,带着于幕僚扬长而去。
把皇后给气得捂住胸口,连着摔了好几个天青色的上等瓷器才罢休。
这日,王九功终于回来了,他在外头转了两三个月,如今黑瘦,但是精神很好。李秀秀心疼得要命,埋怨他就知道在外头转悠,不知道回家。
苏琼瑶就问:“我师父、师姐和师兄他们都好吧?他们喜欢我送的东西?师姐她们有没有穿我送的新裙子?”
整个一问题宝宝。
王九功一一回答。苏琼瑶得知师门很好,吃的喝的也都有,放心了不少。
歇息了两日,朱澜和王九功等人商量去商州进布料的事情。
“王大哥,我有个想法,对于廉价的布料,京城需求量很大。我要把李记布店办成一个布匹批发点,方便京城以及周围小镇的布店来咱们这里进货。免得他们来往奔波,咱们也可以从中获利。”
王九功一拍大腿:“好主意。咱们有人,有货源。这是个好主意。”
他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朱澜笑了笑:“这次去多拿些银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记住,咱们只买便宜货。”
她挣的是小老百姓的钱,不是有钱人家的钱。
靠量挣钱。
朱澜叫双成和慕春都跟着去商州,这俩货是她的重点培养对象,从现在开始就要出门跟着去选货进货。
苏琼瑶也很想去,朱澜笑吟吟的问:“过几日就是会试开榜,你不是早就想看人家榜下捉婿?怎么,改主意了?”
苏琼瑶转了转眼珠:“谁说的,我要看榜下捉婿。说不定我也要抓一个进士玩玩呢。师姐,到时候你帮我抓一个帅的,俊的,年轻的,然后我带到师父那里去。”
不远处的薛从俭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袁学昌,不禁轻轻一笑:“小师妹想抓个俊的帅的,年轻的。袁大人,我看你这一大把年纪,可能吃不上这口嫩草了。”
袁学昌脸色很难看,忍了一下,揉了揉僵硬的脸,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苏姑娘,敢问什么是俊,什么是帅?假如一个男子皮相好得很,但是内心歹毒。比如那个什么郑伯翰之流的,难道你也要带到你师父那里去?”
朱澜:“……”
这厮什么意思?
苏琼瑶可不管袁学昌是什么大官,她眉毛一竖,嗓音如同黄鹂鸟开唱:“要你管?你算哪根葱?反正不会抓你。你年纪一大把,连个老婆也没有,还好意思来多管闲事。”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说出来的话非常彪悍,然而人小小的一只,虽然掐腰瞪眼睛怒视袁学昌,袁学昌只觉得可爱。
她的话却让薛从俭有些焦虑,朱澜才十七,而自己呢,二十四岁了。不知道她对年纪有没有什么执念?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她看不上自己?
朱澜不理会苏琼瑶,她问薛从俭:“王爷,听说二皇子去整顿京郊军营?不知道进展如何?”
“二皇子是实干家,他每日都去军营,事必躬亲,杀了十几个兵痞子镇住那些老油条,招揽新兵,辞掉伤兵,效果还是不错的。”
朱澜其实想问的是太子对于二皇子的态度,但是又不敢过于明显,她见薛从俭不说太子,也只好不问。
薛从俭觑了朱澜一眼:“小师妹介意另一半的年纪,你呢?”
朱澜茫然:“我什么?”
“你是不是也挺介意另一半的年纪?”
薛从俭逼近朱澜,看着她粉红色的小嘴,生怕从那里吐出杀人诛心的话来。
其余的一切事情他都可以努力,但是年龄这个事,他无能为力啊。
朱澜自然不肯对薛从俭说这么私密的话,这关他什么事:“王爷日理万机,就不要操劳这等小事了。”
薛从俭没找到答案,也不放弃,反而从怀里掏出来两串粉色的碧玺来,“府里清扫库房,找到两串小女孩喜欢的玩意儿,给你和小师妹。”
朱澜不接:“东西贵重,我们如何能要?”
薛从俭把碧玺放在朱澜手里:“女孩子对自己要好一些。收下吧。我府里还有事,这就走了。”
他脚步不停,生怕朱澜追上来。
袁学昌追了过来,依旧气咻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