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遗憾,却也笑得灿烂:“可惜了,没有目标了。
不过,你现在的表情我很喜欢。”
难以置信,迷茫无助,悲伤惊惧,以及不安绝望。
种种情绪夹杂在小雌性俏丽的脸上,落在男人眼中,让他愉悦升起,裂开了嘴角。
小雌性纤弱的身形缓缓起身,乌黑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不休,就如她现在的心境。
盈盈如水的目光深处,是一碰即碎的脆弱。
她没有触摸邢岩,哪怕一下。
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握到的手。
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小雌性垂眸,一字一句,字字平静:“我想杀了你。”
男人更高兴:“欢迎,用你的力量,杀了我吧。
来吧!”
他仰头闭眼,双手大大地张开,毫无防备,是真的在期待她力量的到来。
无比期待。
小雌性看他,面无表情,似在思索,又好像还陷在他离去的情绪震荡中。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忽然粲然一笑,如花绽放,夺目璀璨:“好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她答应了这个男人的要求。
答得这么爽快,倒是出乎男人的预料,他睁眼,想要看她是不是准备耍花样。
却在睁眼的瞬间,看到磅礴汹涌的能量,裹胁着圣洁的白光,骤然降临,澎湃在她周身。
那是他无比渴望的能量。
力量的过于庞大,以至于白光过于耀眼。
白光覆盖了小雌性,也覆盖了男人。
男人近乎贪婪地在吸取她的力量。
是的,他找她,一直都是为了抢夺她的能量。
成为兽神的能量。
他要成为兽神。
他要慢慢强大,然后杀了现在的天道。
他要做的事情,是现在的天道,曾经做过的事。
他要为自己复仇。
小雌性拥有的力量,真是庞大的出人预料,男人忘乎所以地掠夺着。
太过兴奋,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这道光是来攻击他的。
太过兴奋了,他都没有去想,为什么这道光对他没有任何攻击的恶意。
平和地好像故意是在白给。
白光太过于庞大了,不止覆盖了他们两人,甚至让那很远的雪雕一族,都感应到了。
雪雕一族内,那所有被冰封住的兽人们,幼崽们,都在同一时间,受神的眷顾。
冰岩开始如水般溶解。
好像是神的刻意为之。
尼雅重获自由,却也落起了泪。
白光冲天,冲散了乌云,像所有人告知,她在这里。
也向天道告知,他在这里。
阳光洒落,却在白光面前逊色。
所以,忘乎所以吸纳力量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这一丝异样。
生活在这片大陆的所有的族群,都注意到了天上的白光,闪耀异常。
他们或住在山巅,或生活在丛林,或居于森林,或窝于湖心。
可无一例外,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小雌性所在的地方。
心中想要臣服跪拜的冲动,在白光的照耀中不断攀升,隐隐激荡。
不止这片大陆。
海洋深处的兽人们也纷纷探出了脑袋,向着白光的方向凝望,同样的臣服之心在每个兽人心中生了根,萌了芽。
遥远的北大陆。
红发少年眉目一沉,似有些不安。
一身黑衣的清冷少年,化为黑狼,伴随着异能涌动,用最大的速度移动。
暗处的花蛇。
漂亮的狐狸。
藏在风中的少年。
伴随着天上滚滚的雷电。
他们没有犹豫,消失在原处。
——
男人贪恋的欲望,让脸部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丑陋得可以。
不够,不够,他还要更多。
他要将这个女娃娃身上所有的能量都抢走,全部,一丝不留。
这会是属于他的力量。
是助他成神的力量。
哪怕小雌性现在的力量,还不如自己强大,男人依旧渴望。
因为她的力量不一样,这是可以成神的力量。
男人自己的力量来自于黑暗,虽然强大,可代价太大。
他吸得正嗨,可小雌性却忽然收起了力量。
忽然,收了起来。
没有一丝告知的情况下,打了男人一个措手不及。
让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满脸写着烦躁,焦虑和渴望。
强大力量的过分输出,到底让小雌性白了脸色,晃了晃身形。
不过,她还有保留。
男人磨着牙,语气阴森:“为什么停了?不要停,继续释放你的能量。”
悠悠遗憾并浅浅摇头,语气缓缓:“我杀不死你。
所以,我放弃了。”
放弃了?
小雌性说得认真。
男人却不管不顾地上前,他恶狠狠:“现在,可由不得你!”
说着,他便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小雌性,想要强制性地小雌性的身上吸走这份力量。
男人的体内已经有了悠悠身上的力量。
同根同源的力量,让男人有了把握,可以通过自己刚刚获得的力量,去强制性牵引出小雌性剩下的力量。
他有了可以撬动小雌性体内力量的钥匙,所以,他不必再装模作样。
男人大步向着小雌性走去,却见小雌性忽然往后退去。
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掉了下去。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悬崖的边缘处。
她站在悬崖边是她的刻意。
她的后退也同样是她的故意。
她宁可自杀,也不要死在男人的手里,也不要让男人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她宁可死,也不要让这个杀了刑岩的男人如愿。
面对着小雌性的跳崖举动,男人很是不屑。
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跳崖什么的真的有点过于没意思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
他张狂开口:“女娃娃,你过于天真了点吧。
你以外跳崖就能摆脱我了嘛?
真是愚蠢。”
他可是曾经的天道,现在虽然借助于黑暗的力量复生,他依旧不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会被跳崖吓到。
她跳,他也跳。
哪怕,小雌性死在河里,哪怕小雌性成了具尸体,他也会找到她,他也依旧不会放过她。
面对男人的嚣张,下坠之中悠悠只是用嘴形提醒他:“你看后面,你要找的,也来找你了。”
悠悠嘴角扬起,似得意,为自己筹谋的成功感到得意。
可眼里却满是悲伤,脆弱终于可以在无人的角落放肆起来,不用掩藏。
她知道天道会来,会被她唤来。
从崖上跳下来九死一生,可也总比被这个男人一会拿来当人质强。
男人没有看清小雌性的嘴形,可忽然本能的心悸之感,让男人的心头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身后好像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在看着他。
男人停在半空之中,也不管下坠中小雌性了,他缓缓转身,看向了来人。
——
扑通一声。
小雌性落水的声音和汹涌的激流相比,真的不算大。
就如一块石子,落入奔腾的溪流中一样,她的掉落,真的不明显。
巨大的浪涌让小雌性在沉沉浮浮中晕了过去。
蓝色的贝壳还在她的身上,在这一刻,发出了光,属于大海的东西,又岂会怕这点点风浪。
浅蓝色的光晕凭空出现,形成了透明的保护层,将小雌性笼罩个彻底。
昏迷中的小雌性,眼角终于有泪滑过,是汹涌的泪,是为他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