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头,变幻大王旗。
北平王赵德芳,被自己的心腹部将,五花大绑,献于陈平安的马前。
这场,由雍王和北平王,联手策划的,惊天谋逆。
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落下了,荒诞的帷幕。
陈平安,没有在云州,过多停留。
他,将,平定叛乱的后续事宜,全权,交给了,兵部尚书周培公。
以及,那些,由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将领。
他知道,这些人,足以,将北境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而他,则带着,两份,特殊的“战利品”。
一份,是,被关在囚车里,早已,心如死灰的,北平王赵德芳。
另一份,是,同样,被关在另一辆囚车里,精神崩溃的,前草原霸主,也先。
踏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那封,足以,震动天下的,捷报。
……
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卷起漫天烟尘,冲入了京城的城门。
信使,高举着,代表着最高级别军情的,红翎文书。
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向了,紫禁城。
“北境大捷。”
“北境大捷。”
信使的呐喊声,划破了京城,那压抑了数日的,沉闷空气。
当那封,由陈平安,和周培公,联名上奏的捷报,被呈送到大庆殿时。
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种,近乎,停滞的,死寂。
随即,便是,不可抑制的,巨大的,哗然。
“什么。”
“雁门关大捷,全歼瓦剌十万铁骑。”
“生擒,瓦剌大汗,也先。”
“北平王,已于云州城下,束手就擒。”
每一个消息,都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几日,他们,还在为,大夏,内忧外患,国祚将倾,而忧心忡忡。
甚至,还在,弹劾,那位,在他们看来,早已,陷入绝境的,少年帝师。
可,转眼之间。
捷报,便从天而降。
而且,是一场,大夏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辉煌大捷。
以,极小的伤亡,全歼,十万敌寇。
生擒,敌国之主。
平定,手握重兵的藩王之乱。
这,任何一件,都足以,名垂青史。
而现在,这三件,不世之功,竟由,同一个人,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同时,完成了。
大殿之内,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那个,空着的,从四品侍讲学士的位置上。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震撼,敬畏,以及,一丝,深深的恐惧。
龙椅之上。
景泰帝,拿着那份,字字千钧的捷报。
他的手,在颤抖。
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身为帝王,早已,喜怒不形于色。
但,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想起了,陈平安,离京前,对他说的话。
“陛下,等着,一场,震古烁今的大捷。”
他,做到了。
他,不仅做到了。
他,做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好上一万倍。
景泰帝,站起身。
他,走下御阶。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将那份捷报,高高举起。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
“这,便是,朕的,帝师。”
“这,便是我大夏的,国之柱石。”
他,仰天长笑。
笑声中,充满了,身为帝王的,骄傲与自豪。
也充满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
大殿之下。
吏部尚书王阳明,内阁大学士李默,这些,一直,坚定支持陈平安的官员,此刻,也都是,老泪纵横,激动不已。
而那些,曾经,弹劾过陈平安,质疑过他的官员。
则,一个个,都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雍王赵澈。
他,在听到捷报的那一刻。
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瘫软地,跪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阴谋。
都随着,也先的惨败,和,北平王的覆灭,而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仅,没能,扳倒陈平安。
反而,亲手,将对方,推上了,一个,功高盖世,无人能及的,神坛。
他,输了。
输得,连,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
捷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茶楼酒肆,说书先生,将雁门关之战,演绎得,神乎其神。
陈平安的名字,再一次,成为了,传奇的代名词。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文采盖世的状元郎。
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绝代兵仙。
是,庇佑大夏,免遭生灵涂炭的,守护神。
无数的百姓,自发地,在家中,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
香火,日夜不绝。
……
七日后。
陈平安的大军,押解着囚车,班师回朝。
京城,十里长街,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迎接,这位,凯旋的英雄。
他们,没有欢呼。
而是,用一种,最质朴,也最崇敬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感激。
当,陈平安,骑着白马,出现在长街尽头时。
街道两旁,所有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恭迎,陈大人,回京。”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比,任何的,鼓乐,都要,来得,震撼人心。
陈平安,坐在马上。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跪伏的人群。
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翻身下马。
对着,街道两旁,的百姓。
深深地,作了一揖。
……
大庆殿。
陈平安,将,北平王赵德芳,和,瓦剌大汗也先,押至御前。
“臣,陈平安,幸不辱命。”
“已,平定北境之乱,生擒敌酋。”
“特,前来,向陛下,复命。”
景泰帝,亲自,走下龙椅。
他,扶起陈平安。
“爱卿,快快请起。”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陈平安的胳膊。
“此战,你,为我大夏,立下了,不世之功。”
“朕,该当,如何,赏你。”
他,看着陈平安,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陈平安,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一份,新的奏疏,呈了上去。
那,是,一份,关于,如何,处置战后事宜的,详细方案。
包括,如何,安置,瓦剌的降卒。
如何,与,草原上的其他部落,建立新的,外交关系。
如何,将北境的军费,与,地方的税收,彻底挂钩。
以及,如何,将,那些,从北平王府,和,瓦剌王庭,缴获的,巨额财富,用在,民生之上。
景泰帝,看着那份,条理清晰,目光长远的奏疏。
心中,对陈平安的欣赏,又深了一层。
他,不仅,能打胜仗。
更能,治理天下。
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好。”
景泰帝,接过奏疏。
“所有事,都,依你所奏。”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北平王。
“至于,这个逆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陛下。”陈平安,却开口了。
“北平王,虽有谋逆大罪。”
“但,他,终究是,皇室宗亲。”
“臣,以为,当,交由,宗人府,与,三法司,会审。”
“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如此,方能,彰显,国法之公正,与,陛下之仁德。”
景泰帝,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开审判,是为了,将北平王,与雍王,勾结的所有罪证,都公之于众。
为,下一步,处置雍王,做好,铺垫。
“准了。”
他,点了点头。
随即,他,又看向,另一辆囚车里,那,早已,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的,也先。
他,正准备,下令,将其,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
陈平安,却再次,开口了。
“陛下。”
“此人,暂时,还杀不得。”
“他,还有,更大的用处。”